柳江清倒地之時,另外一位小吏也倒在了地上,在一片天旋地轉中,柳江清噴出了一大口鮮血,大叫一聲:“天亡我也。”
等到柳江清醒來之時,已是三天以後。
睜眼之時,只覺得千萬只金星在眼前飛舞,眼前的所有物品再次旋轉起來,柳江清又閉著眼休息了一會,竭力睜開眼睛,這一次眼前多了一位身穿灰色長衫的漢子,他微微笑道:“終於醒了,柳城尉已經睡了三天,若再不醒來,恐怕事情就辦砸了。”
灰衫漢子端起一碗水,遞到柳江清嘴邊,道:“少喝一些,先潤潤嘴。”柳江清口裡正渴得冒煙,他端過碗就猛喝了一口,清水流進肚,卻如鐵針地肚裡扎一般,他禁不住“啊”地叫了一聲。
“慢點,彆著急,小心燒了胃。”
柳江清看著灰色人有些面熟,卻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就道:“我在哪裡,你是誰,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是柳江清,曾經的大梁城南尉,現在是監察御史。”灰衣人滿臉神秘,道:“我雖然不知你慈州之行是何目地,若所料不錯,是為了慈州大小官員而來。”
柳江清此時腦袋徹底清醒過來,他搖擺著站起身,對著灰衣人道:“是閣下救了我。”
“是——”
“我在刺史府上被人下毒,你怎麼救得了我,還有,你怎麼認識我?”
“我是刺史府的人,其他就別問了。”
柳江清突然想到他的屬下,就問道:“怎麼就我一人?我的夥伴在哪裡?”
灰衣人搖了搖頭,露出可惜之色,“若毒藥不起作用,王宏達會起疑心,這樣也救不出你,所以我將草藥滲進毒藥中,將毒性減得很輕了,沒有想到毒性依然霸道,你的同伴沒有頂住,我已將其好生安葬了。”
慈州之行,是柳江清成為監察御史之後的第一次外出,所辦其實是一件小案,但是,就在慈州這種小地方辦這種小案了,卻莫名其妙地折損了兩名手下,他腦中有些亂,坐回床上,把腦袋埋在雙手間。
灰衣人理解他的心情,解釋道:“慈州之混亂,始於王宏達之任上,王宏達曾是建雄節度使陳思讓的牙將,兩人親如兄弟,要動王宏達,必然要過陳思讓這一關。”
柳江清抬起頭,道:“我奉侯相之命到慈州查案,只查案,不處理,不論王宏達做了什麼事情,肯定有人管得住他。”
灰衣人道:“王宏達是一個武人,他只管練兵、喝酒,倒也沒有惡名,這些帶兵打仗的武人憑著戰功,當上了刺史、團練使、防禦史以及節度使,都是這般模樣,王宏達不過是其中平凡的一個,不太好也並不太壞。”
又道:“柳城尉不能再回城了,想必此行你已有收穫,就回去吧。”
柳江清睡了三天,突然間醒來,頭腦一直不太清醒,此時才發現灰衣人一直稱呼其為城尉,便有些奇怪地問道:“你到底是何人,為何知道我曾經是城尉。”
“我們是有緣之人,此事容以後再說,我給城尉準備了馬匹、盤纏和相關文書,等城尉休息幾天,就可以回大梁了。”
柳江清還不敢完全相信此人,故而沒有將他手下另外兩人行蹤告訴灰衣人,點點頭,道:“只能如此了。”
柳江清站起身來,試著活動幾下身體,仍覺得胸腹如火燒一般,“好歷害地毒藥,幸虧有先生相救,否則我已成了孤魂野鬼。”
灰衣人一直不肯說出身份,交待完事情之後,便離開了小院,小院裡有兩位相貌極為憨厚地僕人,柳江清試探著出言詢問灰衣人的底細,卻一問三不知,只得作罷。
柳江清和另外兩名手下分開之時,曾經約定過,若在慈州出現意外,就到河中府廣順客棧匯合,休息三天之後,柳江清便順著無定河南下,一路上,灰衣人給的相關文書皆為正式通關文書,他南行十分倒十分順利,到了河中府之後,便住進了廣順客棧。
就在柳江清在慈州碰了一個大釘子地時候,大周南徵軍與武平周保權的談判已經徹底破裂,大周軍兵分兩路,水陸並進,長江水師二百多艘戰船順江而下,直逼嶽州;步騎則出遭州,直撲郎州。
武平周保權年齡雖小,卻比南平高繼衝要有血性,他也在將領張從富的幫助上,積極地調兵遣將。
大將楊師潘與張文表激戰潭州,雖然將張文表擊敗,楊師潘所部也傷亡慘重,楊師潘本人中了箭傷,此次武平軍領兵大將是另一名主戰將領張從富。
在武平,張從富是和楊師潘齊名的將領,他見大周軍水師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