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肖特也只能祈禱,希望有奇蹟發生,大家都能安然無恙。
杜隊長突然出現在大樹下,低聲對肖特道:“肖特先生,我們子彈不多了,您別喊,儘量放自然些,不要引起他們的恐慌,這樣辦,您和勘察隊的先生們跟小王先留下,我帶我的人衝出去吸引土匪的注意力,請肖特先生這次一定要聽小王的,等到合適的時機,他會領你們從西邊草垛溜走。”
肖特羞愧的無地自容,這些軍人是要犧牲他們的性命來保護自己,卻毫無怨言,反而擔心自己又犯牛脾氣,說要自己一定聽小王的話云云,同樣是生命,自己的命難道就比他們的更高貴嗎?
肖特一個勁兒搖頭,低聲說:“杜隊長,我不會走的,要走我們一起走,要麼就一起被反抗軍殺掉,我不怕死。”
杜老七拍拍腦門,這鬼佬原來也挺講義氣的,可現在不是磨嘰的時候,要不綁了他們?
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村外嘭嘭槍響,馬嘶,鬼哭狼嚎的慘叫,杜老七精神一振,哈哈大笑道:“肖特先生,我們都不用死了。”髮匪殘餘不會有大股馬軍,更不會有這般猛烈犀利的火器。
杜老七正想跑去屋頂上看,卻見十幾騎已經飛馳而入,可真是來得好快,杜老七大喊道:“是巡防馬隊的兄弟嗎?”話說到一半嘎然而止,因為火光下他已經看到,那淡藍甲冑,微微顫動的金穗重盔,烈火中鐵血彪悍的氣焰,羽林衛火槍騎兵,天下再無分號。
杜老七忙跑過去,“啪”的打了個立正敬禮,胸脯挺得筆直,大聲道:“皖南巡防太平府警備團第三營第二哨第三隊隊長杜七!”平遠軍中,已經取締了動不動就打千的陋習,除非各鎮總兵官到,否則下級士官中,只需行軍禮,而且是隻許行軍禮。這對於下級軍官士兵計程車氣、榮譽感的形成帶來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攝政王也早說過,最喜歡腰桿子硬、胸脯能挺起來的軍人。
領頭火槍騎兵是個彪悍的年輕人,下馬,也回了軍禮,說道:“羽林軍馬軍統領雷衝!”
“長官好!”杜老七啪的立正,心裡卻激動的無以復加,這可是攝政王他老人家的親衛,能經常見到攝政王他老人家的,只是,怎麼來了這土匪窩兒?
不怨杜老七有偏見,對於被太平軍長期佔據的區域,在外省人眼中,普通百姓那也沾了匪氣,這也是葉昭嚴令不許贛境民團大批進入安徽的原因,民團品流複雜,更不好約束,一旦進入皖南,趁機姦淫擄掠的怕大有人在,而就算屠了良民,報上去殺的是髮匪,一時也無法查證。
是以寧可剿除髮匪殘黨慢一些,也絕不動用軍紀散漫的民團。民團,保護自己的家鄉還行,到了異地,變身為土匪也很容易,中國太大,這地域觀念地域區別可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
當然,葉昭也抓緊動員巡防軍進入皖南平亂,甚至從廣東也抽調了三千巡防兵入皖南。
杜老七胡思亂想間,卻見火光中,一行人慢慢走過來,村中匯聚的幾十名火槍騎兵紛紛下馬,肅穆而立。
杜老七正傻愣愣的不知道怎麼回事,雷衝好心,對他使了個眼色,“王爺到了。”
杜老七就覺五雷轟頂,腦子一片空白,撲通跪倒,大聲道:“小的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實則他既沒有看到葉昭,更不知道自己嘴裡喊了什麼,甚至有人攙他起身,他兀自不覺。
“比爾,你們怎麼到了這裡?”葉昭微微蹙眉,進村子前他可沒想到能遇到肖特。
肖特慚愧的無地自容,說道:“王爺,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險些害死了杜七隊長和他勇敢計程車兵,我早該聽您的話,不該這麼魯莽衝動。”說著深深鞠躬。
葉昭同肖特並肩坐在村子中心古樹虯結的樹根上,聽著肖特一臉慚愧的道歉、說起原委,葉昭聽著,拍了拍他肩膀,說道:“都是自己人,作為中國公民、科學家,中國軍人保護你是他們的神聖職責,不用太在意。”
說著話葉昭轉向了雷衝,說道:“你去跟杜七說,他做得好,戰士們也都是好樣的。”
雷衝忙領命而去,那邊杜老七聽了雷衝的話,搓著手,激動的臉放光,結結巴巴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邊廂葉昭遞給肖特根菸,有時候,反而與這些歐羅巴族裔的中國人聊天更舒服,因為他們沒那麼多束縛禮節,雖也尊敬你,卻不會動不動就磕頭鞠躬。
吸著煙,葉昭問起了鐵礦的事,實則這太平府一帶就是包括了後世馬鞍山等地的大片區域,這裡鐵礦煤礦及其豐富,廣府鋼鐵廠在這裡建設分廠是必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