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秉夔思索著,默默不語。
白鬚老頭又捻鬚道:“院君,中國皇帝的欽使也答應,願意全力協助院君除逆。”
在座幾人立時精神一振,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中國數年前的髮匪之亂,此也是朝鮮開始敵視西洋上帝教,並大肆捕殺傳教士的導火索,而近年又聞中國南北朝並立,雖不知道原委,但中國皇帝對於朝貢國卻是與以前截然不同,派駐使節常駐漢城,由此,這清國使臣卻也漸漸成了各氏族爭相拉攏的物件,成為了漢城政壇不可忽視的一枝力量。
坐在最末席一直沒作聲的年青官員這時插嘴道:“院君,我有位行商的朋友去過廣州,他說中國南朝有火炮鐵船,同北朝皇帝開戰,勝多敗少,院君太依賴北朝使者的話,以後若南朝強盛,統一了中國,怕對我趙氏宗族不是什麼好事。”
白鬚老頭嗤之以鼻,一臉鄙夷道:“道聽途說爾,奇淫巧計,何足道哉。”
他輩分極高,那青年官員雖臉上露出不服氣的神色,但嘴唇動了動,沒再說話。
趙秉夔做了個手勢,道:“此事容我面見大王大妃,再做定奪。”
白鬚老頭附和道:“院君所見極是,只是莫誤了此千載良機。”
此時的昌德宮花苑,枝頭水塘,落雪皚皚,冰雕玉塑的奇麗美景。
走在冰池旁一行人,宮女太監,捧著香燭錦帕,最前面的華服美貌女子正是哲仁王妃,身側滿是威儀的花甲老人是她的父親金汶根。
哲仁王妃二十許人,貌美如花,穿著九行青底五彩搖翟紋盛裝,髮髻插著燦燦金步搖,更顯得纖細秀麗,弱腰嫋嫋。
“父親,退一步海闊天空。”金妃嘆著氣,規勸父親,如今宮裡大王大妃掌權,宮外豐壤趙氏、潘南樸氏蠢蠢欲動,大王身體又不好,到現今都沒有子嗣,一旦發生變故,只怕已引起眾怒四面楚歌的安東金氏轉瞬就是滅頂之災,可父親和大伯卻為了議政領的位子斗的不可開交,叫她如何不愁上眉梢?
金汶根哼了一聲,“是他金左根不知自愛,強要攬權。”眼見女兒緊鎖螓眉,金汶根心下一軟,道:“好了好了,你別為了這點小事犯愁,好生服侍大王,若能為大王誕下血脈,他金左根可就不敢反抗我了。”
金妃輕輕嘆口氣,默默不語。
蔚藍大海上,四艘掛著金色麒麟旗的艦船乘風破浪,劃出道道白線。
鎮海號與兩艘驅逐艦行駛在前,一艘商船尾隨在後,當然,驅逐艦乃是葉昭給其小炮艦的名稱,實則這驅逐艦既沒有魚雷又沒有導彈,即不能反潛又不能防空,但同樣是中型船艦,何況叫之小炮艇葉昭實在覺得不夠威風,說是小炮艇,只是同鎮海等幾艘戰列艦比較,實則卻是裝備火炮三四十門,噸位千噸以上的炮艦,在這東亞幾國中,就這一艘小炮艦怕都能橫掃一切海港了。
葉昭此刻在泰和號商船的客艙翻閱朝鮮資料,對於朝鮮現今歷史他所知不多,倒是知道三十多年後有個明成王妃被日本人殺害,而這位明成王妃也就成了韓國人的驕傲。
現今看著李小村、張有存、黃文秀等突擊寫的材料,才略略知道了朝鮮的情況,雖然這些材料大多出自商人之口道聽途說,但什麼豐壤趙氏、安東金氏云云倒是和葉昭對朝鮮勢道政治的印象差不多。
此刻的葉昭戴著小圓墨鏡、粘了絡腮鬍,若不是身邊最親近的人,怕沒人能認得出來。
此次赴朝鮮的使團由東洋通商大臣張有存率領,此外為了預防可能同朝鮮爆發的衝突,又載有五百水師陸戰兵、五百飛虎步槍手,由飛虎特種兵團統領丁七妹領軍。
此外尚有若干貨物,十幾名商人、《粵報》等幾家報紙的記者同行。
葉昭就變身為商人混跡在商船上,朝鮮他是一定要親自來看看的,越南當時土著叛亂加之本就是蠻夷之邦,機緣巧合忽悠來的立足點殊不足道。而朝鮮完全不同,一直深受漢家文化薰陶,甚至有儒生自認是中國之主,比之越南的土族政治不可同日而語,想開啟朝鮮的國門,一個處理不好怕就要同其全面開戰,如何用最小的代價來取得最切實的利益,這種並不是以征服為目的的炮艦外交通商大臣們可沒有經驗。
何況關鍵時刻如果由他現身,自不是通商大臣的份量可比。
至於現在隱瞞身份,一來防止北朝知道自己離開廣州出什麼妖蛾子,二來以商人的角度看問題,卻是更知道將來這條約怎麼籤,租界怎麼搞,才能令中國商人獲益。
對於粵贛事務葉昭倒不擔心,如果說他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