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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不足道了。今世自己剛剛二十二歲,毛頭小子一個,卻儼然成為一方封疆大吏,手握數千精兵,更隱隱懷有了氣吞山河改朝換代之野心,細細思量,卻不由得倏然而驚,一步步走來,自己可變得太多了。

六叔肅順,也是這樣以為的吧。在六叔走之前,自己和他聊了一夜,為了談判順利,自己曾經同他說了許多重話,許多話都不像自己應該說的,可不知道六叔心裡會怎麼想。

不過不管怎麼說,六叔會希望自己能在廣東站穩腳跟,而京城的非議,必也會替自己遮擋。

自己對他,又有沒有感情呢?

葉昭搖了搖頭,有時候,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心底真正的想法。

轉頭,看到了垂手伺立一旁的瑞四,葉昭慢慢放下了茶杯。

盯著滿臉恭敬的瑞四看了幾眼,葉昭懶洋洋道:“四兒啊,你做的很好,回頭把我跟你說的仔細思量思量,人員編額報上來,每年要多少花度也報上來,有一點,截留你給我悠著點,被我知道了,打斷你的狗腿!”要瑞四牽頭秘密成立內務局,刺探各界情報,是葉昭考慮很久的一步棋。

葉昭話說的平淡,瑞四可知道主子辦事情從來舉重若輕,叮囑自己截留一項,自己若當耳旁風,早晚要栽個大跟頭。

甩袖子打千:“主子的話奴才定銘記在心!”

葉昭微微點頭。

廳外,管事常順垂手而入,稟道:“主子,柏貴求見。”常順二十多歲,高高瘦瘦,人透著一股子機靈勁兒,不似瑞四,三角眼瘦瓜臉,長得就邪性。

葉昭對瑞四努努嘴:“走後門。”內務局自然屬於秘密機構,瑞四越少出現在公眾視野中越佳。

瑞四閃出去不久,常順就引著一名青綢緞袍子、兩鬢有些花白的男人走進來,葉昭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這位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傀儡政權的話事人,說起來,英法官員對其評價不低,說其“行動舉止和談吐都習慣於宮廷中的禮儀規範,為人精明強幹,外貌堅強果斷”。

“罪民柏貴請國公爺安!”柏貴撩袍子雙膝跪倒,心下,可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被英法聯軍囚於觀音山,後為了保命也好,想作些事也好,不得不出面幫之維持秩序,不管怎麼說,也玷汙了祖宗,現今國公光復廣州,自己這顆人頭怕是保不住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如果膝蓋再硬一些,也斷不會出面幫英法夷人辦事。只盼別禍及妻兒,則於願足矣。

葉昭打量了他一會兒,微微一笑,道:“你現今可還不是民呢。”

柏貴臉上一熱,羞愧無地的俯下身,自是以為國公爺在譏刺他。“公爺,罪民有一不情之請!罪民萬死難贖其罪,只求公爺高抬貴手,放過罪民妻兒,罪民九泉之下,也感念公爺的大恩大德!”

葉昭笑道:“柏貴啊,你這是什麼話,大概你還不知道吧?我上了摺子,保你戴罪立功,署理巡撫衙門,怎麼?你想撂挑子不幹?”

啊?柏貴大大一怔,猶疑的抬起頭看著葉昭。

葉昭道:“雖然上諭未到,但官署不可一日無主,你現今尚是朝廷明典的廣東巡撫,自要兢兢業業,恪盡職守!”

柏貴愣了好一會兒,這才確信國公爺不是誑他,雖說上諭未下,但現今廣東局勢,國公爺的摺子,朝廷斷無駁回之理,只是,國公爺怎麼可能會重新啟用自己,還上摺子為自己說話?

“這,這”柏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葉昭又伸手虛扶,說道:“你起來吧,我問你幾句話。”

柏貴怔怔起身,突然又跪下,俯首道:“國公爺大恩!柏貴沒齒難忘!永銘於心!”這條命本就保不住了,沒有自縊而死只不過抱著一線希望,能為妻兒免罪。可此刻猶如夢境般的峰迴路轉,令柏貴心神激盪,嗓子一甜,險些吐出血來。這段日子,他無時無刻不在鬱郁之中。

坐在椅子上,看著這個年近花甲的老人跪在地上感涕模樣,葉昭微微有些不習慣,笑道:“快起來吧,坐!”

柏貴這才慢悠悠起身,倒退到一旁,卻垂手而立。

葉昭能猜到他此刻心情,倒也不勉強他,就道:“和約條款你盡知了吧?”

柏貴微微點頭。

葉昭又道:“我現今遇到一難題,你可知?”

柏貴猶豫了一下,問道:“莫非,莫非國公爺為了銀子煩憂?”

葉昭就笑了:“你說說,這銀子何出?”

柏貴蹙眉琢磨了一會兒,道:“這卻要下官細細思量。”

葉昭微微點頭,端起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