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成妖,想變成什麼樣子,就能變成什麼樣子。
“很早,”陸臻定定地看著他,“從一開始!”
“哦?”夏明朗這回真的驚訝了。
“追人的時候你故意把我們分散,這不像你會犯的錯誤。為什麼幾個毒販子格鬥功夫會這麼好?另外,我明明就打中了,怎麼不見血,5。8mm是最具侵染力的彈頭,沒有什麼防彈衣可以在十米之內防住95的子彈。”陸臻冷笑,“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你太自信了,居然在我面前出現,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你?隊長!”
最後的兩個字,陸臻說得很輕,像氣息一樣,滿臉的戲謔。
“看來我的化妝技術還不過關。”
“你化成什麼樣子都沒有用,”陸臻眯起眼,“我認得你。”
“你這樣專門為了找我的茬,其實沒什麼意義。”夏明朗道。
“是啊,沒意義。”陸臻挑起眉,怒吼道:“把我們像只老鼠那麼耍來耍去,你覺得很有意義?”
夏明朗一時無言。
“你在我身上放了竊聽器吧?是不是還有追蹤器?哪個?哪個!”
陸臻憤怒地撕扯著身上的裝備,從指南針到手錶,從護肘到叢林迷彩,一件件扯下來甩到地上,他忽然明白了自己最深的憤怒源自何方——是的,背叛!被欺騙!
這個混蛋奸獰狡猾反覆無常,行,沒問題,他都能理解可以容忍。可是為什麼,在他挺過所有的非難與苛責,在他滿心歡喜與期待的相信從此以後大家就是兄弟了之後,卻告訴他原來那一切都是假的!
你仍然是個外人,不相干的,需要被防備被考驗!陸臻感覺到一種極深切的侮辱與悲哀!
為什麼?!
“陸臻!”夏明朗忽然一聲斷喝。
陸臻一愣,停下手裡的動作,不自覺站得更直了一些,然後,他看到夏明朗快速地向他走過來,同時把身上的武器扔向他。陸臻一時茫然下意識地接住夏明朗扔過來的步槍、微衝、手雷插在胸前、腰上、靴套裡的各種軍刀匕首,所有藏在袖子裡的飛鏢,藏在手錶和皮帶扣裡的鋼絲鋸、魚線、小塊C4高能炸藥與等等無數亂七八糟幾乎不知道這玩意兒應該怎麼使用的武器
最後,卸下全裝的夏明朗乾乾淨淨地站在陸臻面前。
“您這樣沒有意義。”陸臻笑了笑,有譏諷的味道:“您又想證明什麼?誰都知道,您的身體才是最強的武器。”
夏明朗拿出最後的自衛手槍開保險子彈上膛放進陸臻的掌心。
“知道我將給你怎樣的信任嗎?”夏明朗握住槍管抵到自己的心臟的位置:“你可以像這樣,用槍指住我的胸口,就算槍響,我也會相信那是走火。”
迎面逼視的眼神,像子彈一樣,陸臻再一次感覺到那種穿心而過的涼意,張口欲言,卻找不到呼吸。他下意識地想去退子彈,夏明朗握住了槍身套筒不讓他動。陸臻把中指墊進扳機後面生怕誤擊,拇指頂開保險,用一隻手把槍拆成一堆零件叮噹落地。
夏明朗猛然捏住他的肩膀往回帶,手臂已經用力箍了上去,陸臻仍然有些發懵,沒防備一頭撞進那個堅硬的有力的懷抱,全身都被牢牢地勒緊。
“做我兄弟!”
他站得那麼直,堅硬如鐵,他的臉貼在他的臉側,說話的聲音就在他耳根邊,左手貼在他的背上。
心臟的位置。
掌心火熱得好像可以燒穿皮肉融下去,把他的心臟捏在手裡。
陸臻忽然發不出聲音,臉色變了幾變,終於一點一點地把頭擱到夏明朗肩膀上。
做我兄弟!
海呼山嘯一般的聲音,是奔騰的洪水,狂野的猛獸,從心頭踏過,摧枯拉朽一般,於是陸臻知道他不能拒絕。
第五章 那些花兒
1。
晚飯吃的是全蛇宴,畢竟買那麼多蛇別浪費了。老隊員和邊防警都吃得很High,但是剛過了最後一關的新丁們一個個蔫巴著腦袋,這使得那些把他們狠虐了一頓的始作俑者即使吃得再High也不敢High到臉上,三分眼色還要照顧著點新人。
陸臻一直在喝水,沒下筷子,上一道菜臉上白一層,再上一道再白一層,等菜上齊了,整張臉白成一張紙。
夏明朗一面同何確寒暄,一面不放心地偷偷瞄陸臻,陸臻因為體力精力全透支,反應就不如平常警覺,被他瞄了一眼又一眼,還渾然不覺,夏明朗一時鬆懈,盯得久了些,被陸臻猛然回頭的視線正面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