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抽菸。
徐知著把裝備拿去給陸臻,相比較外面酷烈的狂風,帳篷裡已經算是很溫暖了,陸臻與千里之外的那群人正在討論著,氣氛融洽言語輕鬆。徐知著拉開帳門便聽到陸臻輕笑,似清風過境,恍然有不真實的錯覺。他記起小時候,初中或者高中的時候學過一篇課文,那裡面有個句子很漂亮: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哎!風進來了!”陸臻轉頭看他。
徐知著噢了一聲,把雙層防風帳的拉鍊拉到底。
“你來得正好,沒電池了。”陸臻把衛星電話結束通話,埋頭扒拉著,手指腫了一圈,像蘿蔔一樣,泛著紫。
徐知著坐在一旁看著他乾淨的側臉,面板很乾,在寒風中被凍得皸裂,可是輪廓仍然清俊,隱在陰影裡,像一幅精雕細琢的剪紙。
“挺難受的。”徐知著使勁皺眉頭。
“是啊,這樣,其實,最難受。”陸臻忽然間眉目寧定,仰起臉看著遠方,好像塑像一般,陽光從帳篷頂上的透光膜裡落下來,鍍在他臉上,陸臻的鼻樑挺直,從側面看過去亮起極漂亮筆直的一條線。
愣了幾秒鐘,他恍然回神,勾起嘴角溢位一絲笑紋,埋頭開機,熟練地輸入密碼與相關指令。
“把防護服穿上。”徐知著把帶來裝備一件件挖出來。
陸臻看了一眼放射性探測儀,擺擺手說:“算了,輻射不高,穿上不方便。”
“你哎!”
“倒是你,快點滾吧,啊小心別沾上了,哈哈,你這三年就別想生了,生出來就是小怪物!”陸臻哈哈笑,表情很惡劣。
徐知著虎著臉踹過去一腳,忍不住又心軟,折返回來從背後抱住陸臻用力勒了勒:“保重!”
“我會的!”陸臻輕輕點頭。
衛星電話再次接通,基地那邊討論得很熱烈,本來就是沒有公論的事情,是死是活都帶了三分不可明說的直覺與三分不可明說的經驗,再怎麼也要爭個板上釘釘的結果來。
怎麼可能?
陸臻聽了一會發現自己插不上什麼嘴,小心翼翼地坐到旁邊絕碰不到炸彈的地方去,肌肉放鬆,立刻聽到脊骨咔啦啦作響。
“少校?少校?”吳鳴敏銳地發現了陸臻的消失。
“嗯,我在,你們討論好告訴我。”陸臻馬上回答。
耳機裡沉寂了幾秒鐘,吳鳴的聲音帶歉意響起:“真對不起。”
“沒關係。”陸臻頓了頓:“少呃”
“少校,鄙姓吳,很榮幸能與你同級。”吳鳴說。
“吳少校,不必說對不起,盡力就好。我是一個軍人,穿上這身軍裝就代表我能接受任何風險,我不會要求你給我萬無一失人民的利益高於一切。”陸臻道。
“嗯,人民的利益高於一切。”吳鳴輕聲複述。
多功能腕錶顯示室內溫度零下24,金屬箱被牢牢地凍結在它的冰雪底座上,雪裡面加了水,冰結得晶瑩,凝出不規則的冰花。陸臻強迫自己看著它,清空大腦,屏除雜念,他已經想得太多了,太多的負擔讓他開始變得憂愁,那種從心靈開始的軟弱的味道,在身體裡漫延,這很不好,非常的不好!
在吳鳴他們的指點之下,陸臻對炸彈又做了更進一步的分解,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開始剪斷一根線,事關重大,不得不謹慎非凡。那邊的六個人又開始吵起來了,於是陸臻又開始等待。
時間從來沒有變得像此刻這般地難耐過,陸臻屏氣凝神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與思緒,把那些跑偏了的神遊分子狠狠地拉回來,然而一個恍念,腦子裡又閃過鮮活的畫面。
剛過完年又一年了,陸臻想,其實媽媽的口紅快用完了,忘記買給她。
還有那些書,他的那些書他留在臥室裡的,不知道父親會不會好奇去翻看。
他想起小時候,同學、朋友、唸書、打球,那些驚心動魄的慌亂,那些迷茫與堅定回憶像一個加長了搖臂的攝像機,盤旋著,角度詭異地在他曾經過往的生命中掠過,長出一個悠長的鏡頭。
天色漸漸暗下來,雙耳灌滿了呼嘯的風聲居然從極喧囂中感覺到寂靜,因為還沒有進一步的指示,陸臻沒開頭燈,一切隱匿在黑暗中。
雷振東忽然說:“大家停一停。”
陸臻打起精神。
“少校,不如你今天晚上休息一下吧。”雷振東說。
呃陸臻一愣。
“這個系統的電能看起來還很足,撐一兩天沒有問題。”吳鳴接上,“而且,我們也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