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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部分

口酒,手一抹嘴,氣憤填膺,一拍案几:“安份守已的卑而賤,為非作歹的高而貴,這世道已經到了這一步,如何能不亡,又怎麼能不亡。”

“劉修,休得胡說”劉弘變了臉色,沉聲喝道:“你這話傳出去要殺頭的。”

“你去告發我?”劉修有些醉意,梗著脖子瞪著劉弘,兩人僵了半晌,劉弘先放鬆下來,解釋道:“我是為你好,以後這樣的話,不要亂說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去畫洛陽城?”劉修拉過那些寫生稿,重重的敲了敲,“我是擔心,不知哪一天洛陽城就和長安城一樣,再也看不到了。**”

“德然,你醉了。”劉弘沉下臉,長身而起,推門而出。

劉修坐著不動,直到劉弘穿好了鞋準備離開,他才嘆了一聲:“唉,我以為你是個難得清醒的人,沒想到也是一個糊塗蛋。算了算了,不得其人而言,是謂失言,是我錯了。你走吧,我馬上也離開洛陽,以後恐怕不會見面了。”

“你要走?”劉弘轉過頭,略作思索,又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傳出去的,只是你以後也要管住你的嘴,不要再這麼橫言無忌了,否則遲早有一天會出事。”

“不是因為你。”劉修搖搖頭,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就是不和你說這番話,我也沒打算在這裡呆太久。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雖然沒有千金,可也算是小有資財的。危邦不入,亂邦不居,有道則現,無道則隱,這個道理我懂。我想去隱居了。”

“隱居?”劉弘差點笑出聲來,忍不住走了回去,俯著頭打量著劉修:“德然,你是真醉還是借醉發酒瘋?你今年還沒到二十,就想去隱居?”

“你管我是真醉還是假醉,只要我說的沒錯,便也是了。”劉修哂笑道:“你怎麼還不走,不怕被我連累了?”

劉弘抬手撓了撓眼角,重新坐了下來,拿起酒壺給劉修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杯子和劉修碰了一下,一飲而盡,笑道:“既然你馬上就要去隱居了,我就聽聽你的瘋話,看看能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高論來。”

“高論沒有,不過是危言聳聽罷了。”劉修嘎嘎一笑,向劉弘湊了湊:“你在天子身邊,知道的事情比我多,難道你看不出來?”

“我看不出來。”劉弘瞥了他一眼:“我倒是覺得你這太極道館是個是非之地,你小心那個太平道的張鳴給你帶來禍事。他最近在洛陽權貴門上走動頻繁,我擔心他遲早會連累你。”

“權貴之門算什麼。”劉修不屑一顧:“你如果知道太平道的信眾中有成千上萬的流民,遍佈天下數州,還不知道要嚇成什麼樣呢。”

劉弘眼角chou了chou,臉色有些難看,沉默了好半天,才啞聲說道:“你既然知道,還敢和他來往?當真不怕王法嗎?”

“這你就錯了。”劉修微微一笑,和劉弘碰了一杯,自已一飲而盡:“天下已經糜爛,我只是把最後一層還算光鮮的皮掀掉,讓陛下看到裡面的爛肉,認識到局勢的嚴峻,如果能及時下手醫治,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如果還是自欺欺人的以為天下太平,那才危險呢。我這是為天下著想,你認為我該殺嗎?如果你也這麼想,那我覺得這天下就真的沒治了。”

劉弘語噎,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劉修。

“天下形勢,如閉目乘快馬,直奔到絕崖,如果肯睜眼看一下,懸崖勒馬,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如果因為不敢看到險境而閉目自欺,那只有一個下場。”劉修嘆了一聲:“可惜,真正敢睜開眼睛面對險境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在危險面前,芸芸眾生大多數還是選擇閉起眼睛裝看不到的。只有真正的勇士,才敢直面慘淡的人生。”

“你說還有機會?”劉弘沒有理他的感慨,抓住了其中最關鍵的一句。

“當然有。不過呢,這就和當年的昆陽之戰一樣,有幾個人能像光武帝一樣衝上去,殺出一條血路?”劉修哈哈一笑,揮揮手:“我醉yu眠君且去,有緣山中再相逢。”

劉弘卻揪著他不放,“德然,且慢去睡。你說說,如果有機會,又當如何?”

“你不過是一個shi中,說這些有什麼用?”劉修指了指天,“這要看大漢還有沒有中興的天命,要看陛下有沒有中興的氣魄和能力,不是你一個shi中和我一個草民說說就能有用的。”說完,他掙開劉弘的手,推開,胡亂的搭上鞋,晃晃悠悠的下樓去了。

劉弘皺著眉頭,無可奈何的看著劉修歪歪扭扭的背影,沉思了片刻,一眼看到案上的寫生稿,順手拿過來捲起,起身出了門,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