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聲傳到陣前,正在死戰的鮮卑人士氣大漲,衝殺得更加猛烈。漢軍將士咬緊了牙關,苦苦支撐,見檀石槐親自衝了上來,幾乎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劉修眉頭輕鎖,背在身後的手輕輕的摩挲著指環,心跳不由自主的快了起來。
“射!”隨著一個百夫長的怒吼,十具強弩先發出了轟鳴,弩箭刺破黑暗,直撲飛奔而來的檀石槐,青海驄中箭,長嘶一聲,卻依然發蹄狂奔,直到陣前才支援不住,轟然摔倒,檀石槐從馬背上飛身而起,左手的長矛靈蛇般撥開刺來的幾柄長矛,右手戰刀橫掠,兩個長矛手血灑沙場。他反肘橫擊,狠狠的砸在一面盾牌上,盾牌手慘叫一聲,胳膊被他砸退,連退兩步。
檀石槐矛刺刀砍,肘砸腳踢,頃刻間連殺五人,勢不可擋的殺入陣中,親衛們如影隨形的跟了過來,迅速的將缺口擴大。
劉修眯起了眼睛,輕輕的擺了擺手:“文和,公達,你們退後。”
賈詡和荀攸互相看了一眼,知道劉修要和檀石槐拼命了,這個時候他們站在這裡只會讓劉修分心。兩人暗自嘆了一聲,一起向後退去。
劉修看了郝昭一眼,郝昭會意,晃動手中的戰旗,戰鼓聲轟然炸響。正在拼命堵截的漢軍忽然停住了腳步,放緩了攻勢。檀石槐抓住機會,一口氣直衝十來步,殺破步卒陣勢,來到了劉修面前,中間隔著五百虎士列成了戰陣。
檀石槐停了下來,抬起腳,用靴底擦掉了戰刀上的血跡,冷眼打量著二十步外的劉修,沉聲喝道:“劉修?”
劉修大馬金刀的坐在指揮車上,聽到檀石槐的問話,突然笑了,他微微的點了點頭:“一直聽風雪說起你,今天總算見到了。”
檀石槐皺了皺眉,隨即又恢復了冷漠:“那個人是誰?”
劉修知道他問的是誰,得意的撇了撇嘴:“我的部將,呂布呂奉先,還行吧?”
“不錯,可惜只是個懦夫,不敢與我一戰。”
“大勇若怯。”劉修應聲答道:“這些道理你不懂的,我不怪你。”
檀石槐冷笑一聲,對劉修話語中的譏諷不屑一顧:“你有什麼資格怪我。今天,我送你去地府與槐縱見面,讓你們公平一戰,看看你究竟是不是他的對手。”
“殺一次也是殺,殺兩次也是殺,我不嫌麻煩。”劉修有些自戀的看著自己的手,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笑容滿面的看著檀石槐“不過,我不喜歡槐縱,還是送你去見他吧。”
“你有這本事嗎?”檀石槐淡淡的問道:“下來一戰,讓我看看你的能耐。”
“唉——”劉修搖了搖頭:“匹夫之勇,何足道哉,你我都是領兵作戰的將領,不是仗劍江湖的劍客,比的是指揮千軍萬馬的用兵能力,又不是個人武力。你啊,境界太低了。”
檀石槐啊了一聲:“千軍萬馬?你有兩倍於我的兵力,不是照樣被我打得落huā流水,你這用兵的能力也不怎麼樣啊。”
“不見得。”劉修輕輕的一揮手:“你何不看看身後?”
檀石槐慢慢的轉過頭,眼神頓時一縮。已經被他分隔開的漢軍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兩翼夾擊過來,長矛手在前,弓箭手在後,大步前進,即將將他和他的玄武營分隔開來,現在在他身邊的只有百十個親衛。
“你好逞匹夫之勇,今天就讓人殺個夠。”劉修居高臨下的看著檀石槐,嘴角帶著譏諷的笑容:“檀石槐,今天是你最後一戰,玄武營也將成為歷史。玄武,畢竟不是朱雀的對手。”
“哈哈哈”檀石槐怒極而笑,他知道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又中了劉修的計策。劉修把他放進來就是為了把他和玄武營隔開,玄武營雖然驍勇,但是沒有了他,就等於沒有了靈hún,接下來指揮必然失靈。
不過,劉修離他只有二十步,只要殺掉劉修,漢軍同樣會失去指揮,勝負尚未定論,又有何懼。檀石槐聽著身後的喊殺聲,再也不做任何遲疑,舉起戰刀就衝了上去。
“殺!”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一直警惕的注意著他的兩個虎士聽到他的喝聲,還沒來得及舉起刀,他的刀已經到了他們的面前。“哧哧”兩聲輕響,刀鋒割斷了他們的咽喉,鮮血飈出。
“好快的刀。”劉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拳頭。他的眼力遠比普通人強,一般人覺得很快的手法在他的眼裡卻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剛才檀石槐這一刀,他卻覺得有些跟不上。
風雪說得沒錯,檀石槐的武技的確驚人,如果一對一,自己真的撐不過一個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