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之的鼻子罵忘恩負義,要託西殺了為阿史那卓報仇。李適之辯解了幾句,亓特勒又道:“枉阿史那卓公主平時對你千依百順,事到臨頭就只顧逃命!當時我尚在城外作戰,你在城中為何不帶公主一道走?恐怕那時你早就她忘得一乾二淨了!”
這句話不僅是在責怪李適之,連託西等人也一併被牽連,因為託西他們也和李適之在一塊兒,確實是丟下家眷就跑。
託西不滿道:“當時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地動山搖城門突然倒塌,兵敗如山倒,咱們哪裡還有機會去救人?你也怨不得李公子,他和我們都在心憂戰事無非顧得周全,情有可原。”他在為李適之說話的時候其實也在為自己辯解。
“李適之不過是一個漢人,公主可是小可汗的妹妹,您何須護著他?”亓特勒憤憤地說。
託西道:“李公子雖是漢人,但並不是咱們的敵人,他沒有罪過,咱們為何要殺一個向著自己的朋友?”
在場的還有亓特勒的祖父左賢王暾欲谷,暾欲谷心裡也有算盤:那阿史那卓公主就是一個紅顏禍水,挑起了前可汗之子闕特勒與暾欲谷部落的矛盾,現在被擄走了反倒能多少化解兩家的怨恨,沒有了這個女人,以後的關係尚能慢慢修補。考慮到這一層,阿史那卓被擄走不能不說是一件好事。於是暾欲谷也幫李適之的腔說了兩句,還用長輩的口吻斥責亓特勒讓他下去。
幾乎所有人都站在李適之一邊,亓特勒一張嘴敵不過好幾張嘴,心下憋悶得慌。他的不利局面就是把李適之推向了託西等人的立場中,自然得不到支援。
亓特勒回去之後,一個部落的長老勸他:“草原上多得是未出嫁的小娘,你何必非得要取阿史那家的人?公主被擄走後,你把心思用在作戰上,立下功勞以後還有可能從暾欲谷那裡繼承部落的頭領位置。”
但亓特勒根本聽不進去,他現在對什麼繼承人都沒有興趣了,簡直是心灰意冷,除了恨意再也沒有其他想法。其實阿史那卓和他小時候的感情真的不錯,二人可以說是青梅竹馬,記得小時候阿史那卓總是站在自己這邊,有人欺負了她亓特勒肯定要幫她出頭,但長大後阿史那卓就不一樣了,只是亓特勒的心思仍然沒有變。從記事起到現在他的生命中就一直有那個美麗的公主存在,如果一下子失去這一切,亓特勒真不知該如何面對。
消沉了幾天之後,他總算找到了絕望中的出路,只有報仇,在復仇的期待中他才能活下去!導致這一切悲劇的罪魁禍首有兩個人,最讓亓特勒痛恨的自然就是李適之!
但是單單殺掉李適之並不能解決他心中的仇恨,正如兒時的做法,那個直接欺負阿史那卓的人也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想通了這些之後,亓特勒好像一下子又找到了活著的方向,酒也不喝了人也精神了許多。部落裡的親戚見狀放心下來,但無人理解他的心理。
亓特勒召集了一些平日的心腹,說自己要幹一件大事,問大家願不願意跟隨。到來的幾十個勇士都是和他一塊兒長大的一個部落的人,紛紛表態願意追隨左右,有人說道:“就算以後暾欲谷部落的頭領不是亓特勒,我們也只聽你的!”
亓特勒見狀心裡有了底,開始構想自己的復仇計劃。他思考“計謀”還真是不常見,以前辦事的方法幾乎都是武力,但李適之也讓他感受到有時候用腦子和計謀比單純使用武力來得有威力。
他找到幾個最信任的人,對他們說:“默啜可汗暴戾自私,對咱們各個部落都不好,遲早要敗在唐人手裡。我們為什麼要再為他效力?得另外找出路才行。”
幾個突厥勇士有些害怕地站在那裡,也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說起唐軍的厲害他們在黑沙城之戰時確是深有體會。這些亓特勒的心腹和亓特勒的作風一樣,都是不怎麼愛用腦子的莽漢,但他們忠於亓特勒,便小心地順著話說:“每次分牧場,水草最好的地方都是默啜部落的,牛羊卻是他們要得最多”
亓特勒便說:“你們悄悄潛入唐境,把我的信交給唐朝晉王,咱們投奔過去省得在默啜手裡受氣。”
有人畏懼地說道:“萬一被默啜知道了,非殺了我們不可。”“默啜可汗放過話,誰敢背叛他就煮成白骨。”
亓特勒的回答也很乾脆:“別讓他知道!”
他決定好這事兒之後就開始準備書信等物,但他不會寫漢字,也不能去找會的人代筆唯恐洩漏訊息,文字只得用突厥語。心想唐朝那邊讀書寫字的很多,總有人認識突厥文字。
幹這種事的時候亓特勒實在沒什麼心理壓力,除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