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還是守住村子,在外頭混戰的時候看起王能不能殺出一條血路。一但找到機會的話順天府再一湧而上,撕開口子掩護容王突圍,這是在重兵把守之下唯一的辦法。
而另一個法子則有些殘酷,那就是冷眼旁觀的看著起王與禁軍血戰,一但他們糾纏上了立刻糾結力量集中攻打包圍圈的薄弱點,這樣一來的話村內的人有把握逃出生天,可相對的起王部就會順勢陷進更加嚴峻的包圍之中。
必要的時候,可以拋棄起王,拋棄西北舊部,哪怕是拋棄一些家眷也在所不惜。
可這樣一來容王很容易就落個冷眼旁觀的罵名,別的不說這些順天府的人看了會不會寒心這是一個關鍵,所以師爺一站出來就給他編了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自然不敢說出眼下真實的形勢和他的打算。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起王能抵擋住禁軍的第一波衝擊,能將他們這種萬馬齊衝的氣勢打下來。如果起王抵擋不住禁軍的這一波衝擊那一切都是空談,禁軍殺進村內的話任何的計謀都無力迴天,所以眼下能做的只有保全力量等待最佳的時機。
容王和師爺都想到了一塊去,因為這是眼下唯一脫身的辦法,重兵圍困之下他們沒有人數上的優勢,唯一能依仗的就是這些兵馬的精銳性。
而論起馬上梟雄的話,起王雖然虎入囚籠十年,但在當今而言上過戰場的將軍們還真挑不出一個能與他媲美者。一切成敗的關鍵都在於起王,若連他都抵擋不住禁軍的第一波衝擊,那再多的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毫無作用。
山坡上,師俊冷眼相視,旁邊的傳令兵不停的按照他的指令打著旗語。
命令很是簡單,一萬禁軍分化的十部千人騎一齊衝殺,並沒有如人意想中所謂的兵法謀略。
“師大人,直接就這麼殺過去?”溫寶在旁看得是一楞一楞的,心說這師俊到底在搞什麼啊,成功收攏後卻是一夜圍而不打,天一亮又立刻派禁軍重兵衝殺,這哪本兵書上都沒教過啊。
這時,四周坡道上濃煙滾滾,接到了新的指令禁軍們解下了馬上所綁的麻袋。當紅色的旗子直指小村的時候,禁軍的副統們立刻拔刀拍馬,一馬當先的衝了過去:“殺啊。”
“殺啊。”分路而來的一萬騎兵紛紛拔刀亮兵,沒有半絲停留就朝著小村殺了過去。
師俊看了看騎兵的走勢,鬆了口大氣坐回的帥椅上,抿著茶說:“賢侄,這用兵之道最講究的是一個軍心。昨夜我們包圍村子成功的時候可以說是甕中抓鱉手到擒來,只是在那時候發動雷霆一擊的話勢必死傷慘重,有勝那也是慘勝,划不來啊。”
“還現在打有什麼區別?”溫寶問話的時候臉色興奮得有些發紅,因為禁軍的騎兵離小村已經不足十里,雙方馬上就要短兵相接了。
這形勢很是明朗,那群乞丐般的殘兵再頑守都沒用。一萬禁軍騎兵的衝鋒誰能抵擋得住,哪怕村口是呈葫蘆狀的劣勢不利於騎兵攻打,但真狠下心來用添油戰術的話前仆後繼的攻殺還真沒人能招架。
看著這活寶說話的時候眼珠子還死死的盯著那頭,眼裡還透著幾分年輕人好戰的興奮。
師俊搖了搖頭,馬上一副老氣橫秋的口吻說:“他們已如喪家之犬,為了活下去怎麼亡命都可以,昨晚事出突然所以他們已經做好了拼死血戰的準備。在那時候和他們交手是最不合算的,一者是這些喪家犬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心,二者則是那時的他們可以說同仇敵愾,萬眾一心的話打起來就不好打了。”
“什麼啊?這一不一心的和打仗有關係麼?”溫寶一時有些雲裡霧裡的,聽著師俊的話還真是有些聽不明白。
師俊忍不住鄙夷的一笑,這溫遲良號稱老奸巨滑的典範,怎麼會生出這樣一個梗直而又無知的兒子。要知道這溫寶也號稱博覽群書,老溫給他請過的名師沒一千也有八百了,怎麼就活活教出這種讀死書,死讀書,讀書死的貨色。
師俊的身後站著十多位師家的青年才俊,有的是他的侄子有的是他的幼弟,與溫寶的一頭霧水不同他們個個都是面色肅然,聽師俊說話的時候面色都極是莊嚴,哪怕是偶爾的走神也是在思索著這些話裡的道理。
師俊的兒子也夾雜其中,這時他更是眼前一亮,似乎一下就明白了箇中的門道。
這位青澀的少年再抬眼望去的時候面上帶著幾分鄙夷之笑,但他鄙夷的不是村口西北營似乎螳臂擋車的防禦,而是萬馬衝鋒下禁軍看起來似乎勢不可擋的驍勇。
仔細的一看地形,少年頓時露出了幾分狡猾而又幸災樂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