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保,並不盡心用命,就連朱溫這種和李克用結有死仇的藩鎮在一敗之後,也撤出了戰鬥,這也表明了地方藩鎮勢力對這場由中央領導的討伐戰爭,在信心上明顯不足,存在著明顯地觀望心理和投機心理。
當然了,這種分析也都是事後諸葛亮了,戰爭本身就是件很複雜的事情,有很大的偶然因素和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也不是說這場戰爭就一定不能打,或者就肯定打不贏,畢竟在剛開始的時候,形勢對唐廷一方還是極為有利的,真要是將這場戰爭打贏了,那結果就會完全地不一樣了,甚至真按李曄預想的,使大唐中興了也是很不好說的一件事情。
只是在這場戰爭之後,李克用再一次向世人證明了他的軍事天才,讓天下人看清了誰才是當時最傑出的軍事統帥。
然而李克用沒有仔細琢磨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作為這場戰爭的勝利一方,李克用並沒有因此獲益,他的地盤並沒有因此擴大,而在兵員上反而受到了不小的損失,更重要的是,朝廷對他的討伐,大幅度地降低了他的聲望,在打敗了大批藩鎮軍隊進攻的同時,也使他樹敵過多。這充分說明了李克用這個軍事上的巨人,同時是個政治上的矮子。
真正在這場戰爭中受益的,還是“兩手都在抓,兩手都很硬”的朱溫。一方面,助天子討伐不臣這件事大幅度提高了他的聲望;另一方面,朱溫利用李克用在戰後的喘息之機,一舉臣服了魏博,使河朔三鎮中最為強大的魏博鎮成為了其後數十年間汴軍進攻河東的橋頭堡,也就使他在這場曠日持久的汴、晉大戰中,從一開始就處在了十分優勢的地位。
別看朱溫在對河東的戰役中敗下陣來,但並沒受到什麼特別重大的損失,張全義、李讜他們那一波雖然被李存孝四兄弟在澤州一陣好殺,損兵高達萬餘,但其中真正損失的都是張全義在洛陽經營出來的老底子,朱溫的嫡系兵馬損失反而不多。
又因為河東畢竟遠離他的地盤,勝敗對他的短期影響都不大,並不是他的當務之急。現在擺在他面前最急迫的問題,就是要解決掉來自東方朱氏兄弟和東南方時溥的威脅,這兩大勢力都和他轄境相連,而且又都已經和他先後開戰了,所以必須得儘快將他們解決掉才是正理。但是麻煩在於這二者都是實力很強的軍鎮,要想把他們徹底解決,就必須全力以赴,那麼來自北方的威脅就不得不防了。所以,朱溫首先把矛頭指向了北方的魏博軍。
早在文德元年四月,魏博軍發生大亂,朱溫應邀出兵魏博,那時剛當上魏博節度使的羅宏信因為懼怕朱溫的大軍,所以就主動與其通好,而朱溫當時恰好要援救河陽的張全義,也就同意了他的請求。但是對於這個年代來說,羅宏信對朱溫表示出的那種好意是非常靠不住的。因為魏博位置比較尷尬,恰好夾在朱溫和李克用兩大勢力之間,地理位置非常獨特,也非常不妙。朱溫前次帶兵來打魏博,羅宏信馬上就向朱溫表示好感。而如果是李克用帶兵來打魏博的話,相信羅宏信也同樣會對李克用表示好感,而且是非常的好感。說到底,也就是說誰來打他,他自問又打不過,那就肯定會跟誰好。所以,朱溫在對東、南方向大規模用兵之前,決定還是先出兵魏博,把羅宏信徹底打到服,再也不敢跟他搗蛋為止。
朱溫雖然是流氓習性,但其政治手腕卻是非常高明的,他不會向李克用那樣仗著兵多將廣實力超群,看誰不順眼,衝過去就揍,而是在每次出兵之前都要先給自己找到一個說得過去的藉口,這樣一來,朝廷滿意,對其他藩鎮也有個交待。所以,朱溫這次出兵魏博也不會在此事上例外。
話說朱溫剛從河東撤出戰鬥,便馬上派使者到魏州去給羅宏信傳話,說自己正在響應朝廷的號召,出兵打擊李克用這個國內首屈一指的賊酋,所以要借道魏博,並要羅宏信沿途供應戰馬和糧草。羅宏信聽完,當場一口回絕,因為在這個時代,朱溫同志你要光要點東西打打秋風,那還好說,但借道這種事可不是一般的事,萬一你汴軍進來不走怎麼辦?所以羅宏信根本就不可能同意。
朱溫提出這個要求本來就是強人所難,明知道他不會同意,所以聽到羅宏信的回話後,朱溫非常高興。因為朱溫這次是打著為朝廷出兵河東的名義向羅宏信提出了要求,羅宏信拒絕後,就有了違抗朝命之罪,這樣便給了朱溫出兵魏博的口實。
大順元年十二月二十日,眼看春節將至,這時河東大戰剛剛結束,其它的戰爭還沒打起來,汴軍全軍上下都鬆了口氣,正忙著籌備過年。然而就在這時,朱溫卻突然傳下帥令,要全軍馬上誓師渡河,口號響亮得猶如後世美軍那位叫做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