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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是隱隱約約覺察到可以從燒煉著手試著對現在的灌鋼法進行改進的試驗,所以最近單獨在鐵坊劃了一座坩爐出來,一個人悶聲不響地做著試驗,至於成果,其實還完全沒有。

然而就是李曜這一次的舉動,卻讓李晡心生歹意。在李晡看來,你一個庶子,老老實實打理父親交給你的鐵坊就行,清清賬、督督工,老實本分才是正理。可你居然還想做出點名堂來,真是不自量力!

李晡雖然不務正業,但也不是完全不學無術。他也知道,以自家鐵坊的規模,如果真是被李曜成功改進了灌鋼之法,能夠製造出質量更好的兵器,代郡李家一定會被節度使府另眼相看,不僅可以拿到更多的兵器製造份額,財源廣進,而且以那獨眼龍節度使李鴉兒注重兵事的性格,自家在河東的地位一定能節節攀升。

但這些只是好的一面,還有壞的一面。壞就壞在,李曜如今以區區庶子身份就已經因為什麼“沉穩持重”被父親委以方面重任,若他真做成了此事,對家中貢獻巨大,難保不會得到更大的寵信。雖然他是庶子,永遠不會有繼承家業的機會,但問題是,李曜固然繼承不了家業不假,可他李晡也不能!因為上面還有一個高高在上的大兄李暄!

大家都繼承不了家業,而李曜卻為家中立下過大功,到了那時,自己這個嫡子身份還是不是能夠吃定李曜,那就難說了。而這一點,是李晡絕對不能接受的。

“那個賤婢生下的賤種,難道還要騎到我李申午頭上不成!”這就是李晡心中最大的一根刺。因此,他便想出了一個辦法。

就在今天,一貫遊手好閒的李三郎君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興致勃勃地跑去鐵坊“找老五喝酒”。李曜對於三兄居然會找他喝酒十分詫異,但李晡今天的表現格外親熱,李曜疑惑之餘,誤以為自己的百般忍讓終於讓三兄消除了對自己的成見,不由得也欣喜無限,於是兩人在鐵坊中李曜的房間裡胡吃海喝了一頓,李晡興奮之餘,拿出足足十貫錢,讓鐵坊裡的工匠、學徒們在他的隨從安排下出去大吃一頓。

唐時朝廷的貨幣頗為堅挺,即便前些年因為黃巢之害,物價有些上漲,如今還未完全恢復,但十貫錢仍然是一筆相當不小的數目了,雖然鐵坊中工匠學徒不少,但工匠和學徒的吃食自然不同,這筆錢不僅足夠,還有剩餘。

李曜的酒量其實也不算差,但也比不得李晡這個整日裡花天酒地的三兄,大半罈子汾陽老酒下肚,李曜便再也支撐不住,向三兄告了個罪,顧不得儀範,趴在桌上便睡了過去。

他這一覺醒來,已經是申時一刻有餘(下午三點多),發覺三兄早已走了,揉了揉頭,想起今天的試驗還沒做完,忙不迭去自己劃出來的獨立坩爐邊繼續試驗。

不料,意外發生了,那幾乎嶄新的坩爐不知怎的,竟然垮塌了下來,李曜淬不及防,被砸了個正著,尤其是腦袋上捱了一塊結實的。等外面的工匠和學徒們聽見聲響跑進來探看的時候,李曜已經嚥了氣

李行雲可不比李曜那般忠厚,明白自己的處境之後,腦子裡立刻對李晡產生了懷疑。這也不是李行雲天生多疑,委實因為李晡今天的行為太過詭異,此人平日裡對李曜一貫冷嘲熱諷、頤指氣使,怎的今天忽然就變了性子?而且巧不巧的,他中午一去找李曜喝酒,下午李曜的坩爐就垮塌了?再有,要是李晡真的轉了性子,那他現在說話又怎麼會這般尖酸刻薄?

此時便聽見趙穎兒說道:“三郎君,‘阿孃’一詞,並非小婢獨稱,闔府上下皆是如此,若是三郎君有所疑義,不妨與阿郎說明,想來三郎君是阿郎嫡子,阿郎定會認真思慮三郎君之見至於小婢今後如何安置,只等阿郎和阿孃發話便是,小婢自小便在李家,對阿郎和阿孃的安排焉能不從?”

李曜在後面聽了,恨不得拍案稱妙。趙穎兒這話說得不僅條理清晰,而且柔中帶剛,既回答了李晡,又反過來將了李晡一軍。闔府上下都尊楊氏為阿孃,這麼多年了,李衎難道不知道?可他也從來沒有對此有何異議,李晡為這件事去找李衎,結果如何,不問可知。李晡想打趙穎兒的主意,按說以兩人地位之懸殊,趙穎兒根本就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地,然而她卻不為所動,只是緊緊抓住“只等阿郎和阿孃發話”一條,就讓李晡擺不出郎君威風來。

唐時風氣雖然開放,但綱常禮教仍是國之根本,豈容玷汙?李衎乃是一家之主,楊氏也以主母身份管理家宅多年,家中之事沒有他二人點頭,即便是李晡這個嫡子,也沒有胡亂更張之權。尤其是李晡心中清楚,若非自己母親是有子而逝,在法理上李衎不能再立正妻,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