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立,某不妨直說,那日某其實已然給你留了幾分面子,若是不然,就憑你這等莊稼把式,能吃我三招?”
康君立大怒,再懶得說其他,把監斬令一擲:“行刑!”
李存信的親兵立刻將五匹駿馬牽上,套好刑具,另一頭綁住李存孝四肢和頭頸。康君立大吼一聲:“讓他死!”
馬上騎士同時猛夾馬腹,揚鞭抽馬,五馬立即奔走!
李存孝眼中寒芒一閃,忽然大喝一聲,聲如雷霆:“區區五馬,能奈我何!給我回來!”
只見那粗壯的繩索猛然被拉直,然後就看見五匹健馬忽然揚踢止步,希律律亂叫。
再李存信、康君立等人的震驚之下,李存孝大吼著,四肢漸漸縮攏,竟然生生將五匹駿馬拉得倒走!
李存信倒抽一口冷氣,再也顧不得許多,吼道:“射!亂箭射殺!給我亂箭射殺了他!”
眾親兵剛剛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便聽見不遠處響起馬蹄聲,一個清朗中帶著憤怒的聲音傳來:“誰敢殺我二兄!”
李存信與康君立轉頭望去,同時大驚。來者竟是李曜!
一見李曜領著大批耀武揚威的精騎衝進刑場,李存信心中慌亂,忙道:“某奉大王王命,取叛將安思敬之命!十四郎你若要抗命不遵,可要小心與他一樣下場!”
李曜萬里轉戰歸來,身上威嚴殺氣,早不是當年模樣,猛然勒馬,冷冷地看了李存信和康君立一眼,便視他二人如無物,自顧自看了那五匹駿馬上的騎士一眼,道:“還不下馬?”
五名騎士不知怎的,同時心頭一震,竟然沒等李存信下令,便慌忙翻身下馬,跪倒旁邊。
李曜一言不發,也翻身下馬,朝李存孝走去。
李存孝見馬不再用力,也就順勢坐下,看了李曜一眼,神色頗不自然,遲疑了一下,才問道:“正陽可是大王命你來的?”
李曜面無表情,道:“某剛到太原,還未去過節帥王府。”
李存孝一愣:“那你還來?若無大王王命,你這可是劫法場!”
李曜道:“若是大王怪罪,某自一力擔當。只是,就算大王真要殺我兄長,也得容我先為兄長鳴冤!”
李存孝看著他,深吸一口氣:“你還認我這個兄長?那日其實只有嗣昭、嗣源二人願為我求情。而今日,你竟願為我來劫法場,這番情義,某心領了。只恨大錯鑄成,今生難報,惟願下輩子再與正陽做個真兄弟!”
李曜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忽然抽劍斬斷他身上的繩索,道:“不必來世,今生未晚。”
李存孝搖頭道:“今日就算是他二人假傳號令,可大王此番若不殺我,恐難服眾,我已是必死之人。正陽,你神算無雙,這些日子我想起當初你說的那些話,才知句句都是金玉良言,只恨我稱勇無智,未聽你所勸,如今這般,都是咎由自取你對我的恩情厚義,我無法報答,只能在九泉之下笑看你成就大業。”
李曜微怒道:“你既說我有恩情厚義於你,豈不知大丈夫滴水之恩,當湧泉已報,你若今日死於此地,還談什麼報恩?反倒是每年忌日之時,還要浪費我幾罈好酒!”
他這話頗為古怪,倒像是找著要人報恩,李存孝聽得一愣,繼而才明白他的意思,哈哈大笑起來:“正陽既然肯認我這不爭氣的兄長,莫非還捨不得那幾罈好酒了?我聽人說,你李正陽富甲河東,莫非這幾壇酒就那麼值錢?”
李曜道:“酒雖不值錢,但我卻不喜與死人喝酒,你若要喝酒,只管活下命來再說。”
李存孝忽然正了正臉色,道:“正陽,我實話與你說:我等沙場縱橫多年,都知生死有命、成敗在天,若問我怕不怕死,我是不怕的。但問我願不願死,我自然也是不願的。只是今日局面,你真以為我還有生路?”這等生死關頭,又是李曜這種在他看來真正有過命交情的兄弟面前,他也就沒有什麼講究,直接自稱“我”了。
李曜正色道:“亂世之中,十個人裡面只能活下一個,你說這人是如何活下來的?”
李存孝正一愣,李曜已然說道:“你或許會說是運氣,但運氣絕非關鍵,關鍵在於爭取。若他自己都失去了求生的信念,憑運氣豈能活下去?”
李存孝深吸一口氣:“你有辦法讓大王回心轉意?”
李曜傲然道:“捨我其誰!”
李存孝看著他,點點頭,卻不再說話。李曜看了,卻是心中暗喜,李存孝這種人,估計從來都只有他救別人,今天被自己所救,心中肯定一直記掛,從此之後,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