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士卒,其餘兩千多人,都聚集到這片空曠的土地上。他們按照部隊的編制,每個十人隊聚坐在一起,在大地上畫出了數百個小圈子。
這些出生在農家的青壯年,自然不會像有學問計程車子那樣講究,隨意的坐在地上,大聲的喧譁著,談論著即將開始的大會餐。有些人回憶起參加黃巾軍之前的日子,竟有著不堪回首的感覺。
的確,當前的大漢底層民眾,日子過得有多艱難,是來自後世的張狂,所難以想象的。套用一句後世的流行語,那可是真真正正的“起的比雞早,吃的比豬爛,乾的比驢多,活的比狗賤”!
唱這首歌的後世人,不要說與大漢的那些貧民相比,就是與古代生活水平一般的平民比較,雙方的生活水準,也是有著天壤之別的。這幾個月以來,對這個時代的瞭解越來越深入的張狂,就不止一次的想:
“生活在這樣一個讓人痛苦的環境下,如果不起來造反,還真的說不過去啊!”
所以,太平道這次“黃巾大起義”,雖然骨幹都是太平道的信徒,然而參與者,卻多半是喪失了自己土地的流民,和在官府與地方豪強的雙重壓榨下,生活不下去的貧民。
他們代表的這股力量,是已經對未來絕望的民眾。這種絕望中產生的反抗,差一點兒就摧毀了整個漢室!
但是,張狂卻也不希望,這樣一股絕望的力量,將整個大漢江山給摧毀。
因為,這些缺少學識的民眾,並不具備建設一個新世界的能力。在他們的毀滅之後,留下的,只能是一片廢墟。作為一個具備獨立思想的未來人,張狂自然不會願意,作為整個中華民族輝煌的代表的大漢,就此毀滅。
而且,無論承不承認,在當前的時代,士人,尤其是高門大族計程車人們,才代表了這個時代最為高階的生產力水平。沒有他們的加入,任何社會組織,都不可能成功的發展和壯大。
作為太平道的核心子弟之一,張狂清楚的知道,“大賢良師”張角本身,其實也是屬於士人的一份子。他在發動“黃巾大起義”之前,可是想盡辦法,拉攏各地計程車子加入。就算在起義發生以後,張角依然試圖與各地的豪強大族保持友好關係。
只是,伴隨著起義人數的迅速膨脹,為了維持這支人數龐大的隊伍,各地的黃巾軍渠帥們,只好自作主張,掠奪地方豪強的糧食兵器,來滿足軍隊的需求。
這樣做的結果,才讓地方豪強真正的推到了黃巾軍的對立面。由之而來的,是對地方豪族們掠奪越強的地方,黃巾軍擴張的速度就越快;然而這些地方的黃巾軍,在漢室軍隊與豪強私兵的聯合進攻下,覆滅得也就越快。
宛城的張曼成軍,潁川的波才軍,還有東郡的卜己軍,都已經,或者即將走上這樣一條道路。
而天平軍由於對豪強大族的態度相對溫和,在長達上千裡的征途中,居然沒有遭受到幾次大規模的圍攻。這個結果,除了天平軍本身實力強悍,是塊不好啃的硬骨頭以外,與地方豪強沒有死磕天平軍的**,也有很大的關係。
張狂一邊思索著當前的局勢,一邊滿意的看著眼前的部眾。這兩千餘人的精壯戰士,就是張狂以後參與漢末大戰亂的資本。
近百口大鍋分佈在空地的人群之中,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味。其中,一部分是小米和麥飯的飯香,一部分則是豬羊的肉香。除此之外,擺放在一側的數十口大甕,也從敞開的甕口中,飄出一縷縷讓人垂涎三尺的酒香。
在這個時刻,表現得最為坐立不安的,卻是典韋。這廝身材魁梧,戰力驚人,不過胃口也是超乎常人的好。一般來講,典韋平時一個人,就要吃掉四、五個壯漢的飯食。而且,這廝極為饞酒肉,常常對其他人說道:
“某家要是哪天沒吃到酒肉,這一天做什麼都沒力氣。”
然而,喜得典韋不但能吃,而且能打。所以,張狂還特意為他定了一條規矩,凡是加入了“重鎧隊”的豪傑,每天都有酒肉供應。
這樣一來,想要報名參加“重鎧隊”的人,幾乎擠爆了典韋的寢帳。而典韋為了避免太多人來與他搶酒肉吃,對這些報名者著實花了一番力氣來考較。結果,直到現在,“重鎧隊”的人數,依然只有七十餘人。
當然,在這一時刻,典韋並沒有與手下呆在一起,分享酒肉。凡是百人長以上的頭領,都在前排,有一個獨立的食案。
食案上的食物,比起士卒所享用的,更加精緻多樣。除了煮熟的肉塊,還有數種蔬菜搭配。甚至在作為半個客人的陳登的食案上,居然還擺著一盤魚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