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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部分

萬一現在這一出局面,被麴義的政敵們用上,他現在的“二千石”都尉官位,那是鐵鐵的保不住啊!

——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朝廷對太行軍,向來是戒備為主。若是麴義能夠乾淨利落的勝下此戰,只要沒有有力人證,誰會去為一夥“太行賊”伸冤?

——只怕萬一

麴義的擔心,還沒有考慮全面,就變成了現實。

一輛軺車,從大道上狂奔而至,斜斜的插入到兩軍對壘的邊緣。車上有一人,身上掛著銅印青綬,對著兩軍大聲呼喚:

“二位將軍,都是漢室大吏,何故‘兄弟鬩牆’?我乃房子【地名】縣長,特來調解二位的糾紛!有話好說,切不可兵戎相見!”

銅印青綬,是漢朝中下層官吏的官憑標誌。大漢的縣長,俸祿從三百石至五百石不等,正是銅印青綬所表示的範圍。

在這兩軍交戰的當兒,突然跑出一個大漢的縣長來,著實讓雙方大感意外。臧霸還沒有意識到裡面的問題,在官場裡廝混多年的麴義,倒是很快反應過來,這位縣長是要幹什麼了。

原因很簡單,若是在這位縣長的治所當中,發生了惡性的漢軍相攻事件,這種事情傳出去,作為一地主宰的縣令,肯定是難辭其咎。按照大漢律法,輕者丟官去職,重者,說不得就要下獄問罪了。

所以,無論如何,這位縣長也要避免兩軍在自己的地盤上大打出手。麴義若是不顧阻攔,執意攻擊太行軍,只怕這位膽子不小的縣長,為了開脫罪責,必然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麴義的身上。

想通了這些因果關節,麴義心裡憤怒無比,忍不住大吼一聲,將手中的馬槊,狠狠的向地上一插。這滿含憤怒的一擊,整整將馬槊插入了地下兩尺深!

如果半路上插出來的這個縣長,只是孤單一人,麴義說不得還有殺人滅口,栽贓太行軍的想法。

但是,在這個縣長的軺車後面,緊緊的跟隨著十多名騎士。在這些騎士的後面,還有大大小小的輕車、輜車、十多輛。每輛車上,都有一些衣著華麗、明顯身份不菲的人。除了地方上計程車紳豪強,麴義想不出車上的人會是什麼其他的身份。

這還沒有完。

跟隨在大隊車輛後面的,足足有上千人的縣兵和丁壯。雖然這些縣兵和丁壯的戰鬥力頗為可疑,畢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以麴義部曲目前的勞頓狀態,還真不見得能夠在縣兵和臧霸的夾擊下,取得戰鬥最後的勝利。

看著這些車上,表情戰戰兢兢的那些地方豪強,麴義心頭突然一點兒脾氣都沒有了。

——這個房子縣長,看來還是很有威勢的嘛?

如果麴義上面的靠山還在,如果冀州刺史還是王芬,他倒是未必不敢打過一場。可是如今的冀州刺史韓馥,對麴義這樣的前任刺史親信,明顯不太欣賞。若是官司打到韓馥面前,韓馥正在努力清洗前任王芬留下的“謀逆”陰影,只怕正好乘勢就拿下麴義的官位

麴義一下子想的很多,直接讓戰局的轉變,極其具有戲劇性。

當迷惑不解的臧霸,意識到這一仗已經不會再打起來的時候,麴義已經整頓好部眾,掉頭收兵了。由於心中氣憤,麴義可是絲毫沒有,上前去與壞了自己大事的那位縣長談話的意思。

身為黃巾餘孽,臧霸當然也沒有上前與那縣長交談的興趣。他本來就沒有打算與麴義交戰。此刻見麴義憤憤離去,臧霸急忙收軍上路,向著太行山一帶狂奔。

那位作為地主的房子縣長,也絲毫沒有露出好客的意思。他把數千陸續趕到的縣兵和民壯帶在身邊,非常高興的將兩支相互敵視的軍隊,送出了自己的縣治範圍。

於是,一場兩強相爭的戰局,轉眼間就被那名精明強幹的縣長化解於無形當中。房子縣的百姓和豪強們,也非常欣喜的躲過了一次兵禍的產生。

更關鍵的是,一手策劃此事的縣長,在整個冀州聲名高漲,對他未來的發展有著很大的幫助。

臧霸徹底弄明白這件事情裡面的變故,還是在回到太行山大本營,詢問過一個滷城縣寺的積年吏目之後。即使如此,對於那個敢於及時站出來,阻止兩軍爆發大戰的房子縣長,臧霸的記憶,也是異常深刻的。

這個房子縣長,長相英武,行動乾脆,給人的感覺極為幹練。臧霸清楚的記得,此人姓審、名配,字正南。

根據調查,此人其實並不是房子縣的正牌縣長,而是一名被常山國相徵辟的從事小吏,秩三百石。恰逢房子縣長吏暴斃,審配正好前來縣中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