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心中存著這樣的想念,麴義在面對淳于瓊的時候,語氣自然不會好。這一幕看在初登大位的袁譚眼裡,便意味著麴義就是當前袁軍中的最大不安定分子。在袁譚想來,如今危機當前,麴義居然還想著攪動軍中的局勢,為自己爭奪權柄,那簡直就是不知輕重的一個匹夫。
偏偏對於袁譚這個新鮮出爐的“年輕”主公,麴義更是依仗自己的赫赫戰功。無論是在口頭上,還是在心裡,都並不如何尊敬。這等關鍵時刻的桀驁,立刻為麴義引來了殺身之禍。
袁譚對麴義的不悅。淳于瓊可是都看在眼裡。在暗中用話語試探袁譚之後,淳于瓊放心的發現,袁譚不會為了這件事情而如何生氣。於是,淳于瓊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趁麴義在大帳中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然一刀出手,當眾斬下了麴義的人頭!
麴義的人頭落地之時,面上依然滿臉不可思議的神色,完全想不到淳于瓊居然膽敢當著新主公袁譚的面,如此暗殺自己!
袁譚在淳于瓊當著自己的面。斬殺麴義之後,表面上並無不滿,反而順勢封淳于瓊為冀州刺史兼河間相,負責整個河間國的防禦任務。這個任命,顯然意味著他願意為麴義的死負責。
隨後。淳于瓊迅速派出親信,帶兵突襲麴義的部曲大營,將麴義部曲大半拿下,小部斬殺。除了寥寥幾個麴義的親信逃出大營,投向張狂一方,麴義勢力作為袁軍中的一根重要支柱,在一日一夜之後。便不復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憑藉著淳于瓊的果斷手腕,壓制了那些心懷不服的軍中勢力之後,袁譚自己立刻繼承了袁紹所自稱的車騎將軍,兼青州牧。青州牧,而非冀州牧的公佈,暗示著袁譚將把目光投向東邊的青州。不再有信心與張狂爭奪冀州。
接下來,田豐、郭圖、審配、荀諶等人都有封賞。此外,比較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是對原本排位落後的張郃的提拔。本來職位是校尉的張郃,被袁譚突然提拔為中郎將。一躍從袁軍的二線將領,成為排名第二的大將。
不過對於這份提拔,眾人仔細想想後,也覺得是應有之意。畢竟,原本的“冀州二棟樑,河北四庭柱”,陸續被張狂所擊殺。在去除了名位在張郃之前的麴義、顏良、文丑等人之後,如今的袁軍裡,還真沒人能在戰功和實力上超過張郃。
緊接著,袁譚大肆為袁紹治喪,並以護送袁紹靈柩回鄉為理由,帶領五千大軍南下兗州,順路與曹操見面。至於袁軍殘部,則暫時被分配為三部分。一部分隨袁譚南下不說,一部分隨淳于瓊守備河間,防止張狂的南下;另一部分則在張郃的率領下,準備東渡黃河,重返青州,將青州的勢力徹底的統一起來。
順便再提一句,於下曲陽之戰中被俘後,關在鉅鹿城裡大半年之久的袁紹重臣沮授,在聽說了袁紹死去的訊息後,給侍奉在身邊的兒子沮鵠寫下一篇遺書,便在獄中絕食以求死。
張狂聽到這個訊息,感佩沮授的為人忠貞,一時意動,便再一次親自前往監牢探視。沮授當著張狂的面,讓兒子沮鵠準備參加下一屆的科舉,好入仕冀州。張狂見此,以為沮授改變了主意,趕緊再次邀請沮授加入己方效力。張狂的這片心思,當然被沮授堅決的拒絕了。沮授只留下一句話:
“沮授無能,不能為吾主謀勝,當從吾主於九泉,以盡臣節。”
拒絕了張狂以後,他又對兒子沮鵠說道:
“吾兒並未入仕,當可擇天下英主而事之,以光大吾沮氏門楣。吾盡忠而死,死得其所。吾兒亦當如此。”
沮授的做法,讓人嘆息之餘,也欽佩無比。在張狂探視之後五天,沮授最終絕食而死。後世的史書上,因此將沮授列為純臣之一。其子沮鵠守孝二十七個月,後來在第四屆科舉當中,被張狂親筆點為第一,成為科舉史上最著名的爭議狀元。
袁紹之死的訊息一旦傳開,便猶如一聲驚雷,讓天下諸侯都對張狂這個蛾賊餘孽無比重視起來。連名動天下的袁紹也會被張狂擊敗而亡,則其餘諸侯自恃勢力未必能及得上袁紹,又怎麼能夠不對張狂的戰力心懷恐懼?
而天下各處的局勢,也隨著袁紹的死去,隱隱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第一個變化,發生在幽州。
自從公孫瓚在追擊劉虞時意外戰死,沒有了強力當家人的公孫氏,根基淺薄的缺點立刻暴露無遺,便在幽州迅速失去了人望。當公孫瓚的兒子和兄弟雙方,為了爭奪公孫瓚勢力繼承權而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公孫瓚原先的部下已經紛紛選擇擁兵自立。
至於另一位幽州的前任掌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