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色微黑,相貌端正,讓人見之可親。他藉著城下的一處殘垣斷壁的掩護,小心的觀察城頭士卒的狀態。
在首領身邊的,是一位身高八尺,體態壯碩的青年武將。如果光看這名武將臉上的那一圈絡腮鬍子,保準會看不出武將的真實年齡。此人對城頭的動靜倒是不太關注,只是無聊的看著四周,自顧自的把玩著手中一支七尺長的短矛。
其餘的隨從還有六、七人,不過,都分佈在距離兩人較遠的地方,悄悄的不敢有什麼大動作。他們所在的地方,距離饒陽城牆只有二百步。雖然不用擔心敵人從城頭射下來的箭矢,可是卻不能不防備冀州軍的騎兵從兩翼發動包抄。冀州軍騎兵不多,但也不是沒有。
“大兄,都半個時辰了,還要看什麼呢?”
滿臉絡腮鬍的年輕武將有些不耐煩了。麴義在城頭露面的時候,年輕武將還很有興致的盯著他看了一陣子。不過,當麴義離開這段城牆以後,年輕武將對城頭上的動靜就沒了興趣。
被人催促了一句,那位首領也不惱火,臉上依然和藹可親。他回頭看了年輕武將一眼,說道:
“翼德,你就不耐煩了?”
“大兄,有些兒。”
“帶兵打仗,可不能這麼沒耐性。翼德,你天賦秉異,在戰場上是天生的猛將。可是,若想要成為一員真正的‘萬人敵’,卻必須要剋制自己的性子。要不然。為兄怎麼放心讓你獨立帶兵?”
“翼德”搖了搖頭說道:
“俺覺得現在就挺好的。大兄指哪兒,俺就打哪兒,不用想那麼多彎彎繞繞的東西。想得腦仁疼!”
首領聽了“翼德”的話,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啊,就是聰明的過了頭啊!”
感慨完畢,那首領掉過頭去。繼續耐心的觀察城頭上的動靜。
二月的天氣,在冀州依然冰雪未消。在野地裡觀察敵人的動靜,雖然藉助殘垣斷壁的幫助,不需要趴到雪堆裡,可依然足夠讓人感受到刺骨的寒意。“翼德”雖然不怕這點子寒冷,卻看到大兄的皮帽子上已經結起了一層白霜。
“翼德”猶豫了一會兒,又想開口勸說“大兄”。不過,沒等他開口,那首領卻先一步問道:
“翼德。你聞聞,那些冀州軍吃的是什麼?”
此時正當中午,按照漢時一日兩餐的習俗,並非用膳的時間。不過,軍中有軍中的慣例,在大軍面臨大戰之前,通常都會讓士卒一天吃上三餐,以保證士卒的體力。振奮士卒計程車氣,好。
城下這一群人距離城頭有些遠。守城士卒也通常不會在城頭直接吃飯,所以城牆下的人,不可能直接看到冀州軍的伙食情形。但是,這些問題對於那位以“精於辨味”而聞名的“翼德”來說,倒也沒有多麼困難。根據某位老卒的描述,這位“翼德”可是能夠在兩裡地以外。聞出火上烤的到底是羊腿還是羊頭的老饕。
“翼德”吸了吸鼻子,聞著從上風向飄過來的淡淡肉香,撇了撇嘴道:
“有羊肉湯,麵餅,鹹菜乾。唔。居然還有新鮮大蔥的味道?這些有錢的冀州侉子”
聽到“翼德”爆出的食譜,首領的臉色略微有些陰晦。等“翼德”將敵人的伙食單說完,首領也沒有心思繼續在這個野地裡吃冷風了。他不再掩飾身形,威風凜凜的直起身體,對身邊的人低喝一聲:
“回了。”
得到這個期盼已久的訊息,“翼德”和一眾親衛立刻精神大振,自覺的跟在首領身後,朝外圍走去。等到步行出兩百步遠,便有另一群親衛送上被藏好的戰馬。眾人紛紛熟練的跨上戰馬,策馬揚鞭,在城頭的冀州兵做出反應之前,一群人已經揚長而去,返回了兩裡地外的營地。
回到營地,飢腸轆轆的一群人,草草吃過由肉乾佐餐下嚥的粗麥飯,首領安置了一下營地中的事物,便帶上“翼德”,朝後方的營地走去。一路上看見他們的軍士,都對那首領表現出相當恭敬的姿態。而首領雖然心中有事,接人待物依然和藹可親。
前方,便是整個公孫軍的主將大帳。守衛在門口的親衛,無疑對來訪者極為熟稔,一見到對方,立刻含著笑迎上去問候:
“劉君來了?主公正好用完膳,俺這就去通報。”
“劉君”笑著向公孫瓚的親衛行了禮,在外邊等候了兩、三個呼吸的時間,便順利的進入了主將大帳。
“玄德,阿飛,坐。”
步入中年的白馬名將公孫瓚,臉上和鬢角上已經顯露出幾分老態。不過,與年輕時相比,公孫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