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近二十人帶著隊正標誌,伍長什長也超過了預定人數,顯而易見,義興軍的膽子也太大了,當著褚爽的面竟敢吃空餉!
衛風當即向後一揮手!
“咚咚咚~~”鼓聲再起,立時把喧鬧給壓了下去,待鼓聲停歇,衛風冷冷一笑:“有誰不服氣,都給老子站出來!”
這一次可不如先前,郡兵諸人相互看了看,陸續有人離隊站在了衛風面前,總數有一百多人,其中有幢主一名,全部隊正與一部分的伍什長。
幢主是名三十左右的漢子,三角眼,一臉精明,斜眼一掃衛風,便草草拱了拱手,硬糾糾道:“衛將軍,你既然被府君任為軍司馬,弟兄們理當遵守號令,但你不能不講理啊,別人不說,先說末將,自十五歲起加入義興軍,十餘年出生入死才得大郎君賞識擢為幢主,其餘諸將也是苦苦打熬才坐上如今的位置,可你一句話全抹了去,你置全軍將士於何地?又置府君與大郎君於何地?”
說著,伸手一指衛風帶來的四百名戰士,怒道:“莫非衛將軍打算以他們來取代我等位置?哼!安插親信、任用私人、架空府君!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衛風並不著惱,淡淡問道:“我只問一句,軍令,你究竟是從還是不從?”
所有人的目光全投向了這名幢主,幢主卻“撲通!”一聲,向著褚爽的方向跪下,大聲道:“末將忠心耿耿,數年來從不出半點差錯,求府君做主啊!”
其餘一百多人也跟著跪下,齊聲道:“求府君做主!”
“這。。。。”褚爽陷入了為難當中,他又有了揭穿衛風身份的衝動,如果這時振臂一呼,能否逆轉被挾持的局面呢?但問題是,幹不過衛風又該如何是好?恐怕陽羨將迎來一場天大的浩劫!
褚秀之也不敢勸說,干係太大了,他不敢承擔這份後果。
校場上一片寧靜,只有呼嘯的北風吹的旗幟呼拉作響,所有人都明白已經沒了轉圜餘地,要麼衛風被罷免,要麼軍隊打亂得組,除此再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漸漸地,有人看出了名堂,他們發現褚爽似乎有點懼怕衛風,二人之間並不是簡單的上下級關係,難道這人有什麼來頭?個別人的目中泛出深意,打量起了衛風。
“哈哈哈哈~~”衛風卻突然長笑道:“府君既授軍司馬於我,全軍上下理當由我統轄,而你等百來人,棧戀舊職不去,已是違背了第一條軍令,更有甚者,竟向府君叫起了冤屈,豈不是陷府君於兩難之中?軍中無令不行、無威不立,本將今日若不執行軍法,又何以統率全軍?來人,射殺當場!”
“衛將軍且慢!”褚爽頓時色變疾呼!
但將士們根本不聽他的,紛紛舉起手裡的弩,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繃繃繃~~”就聽到弓弦連響,弓弦聲還未散去,連片的慘呼又從場中升起,僅幾息工夫,地面遍佈血水,剛剛的大活人變作了死屍,還有些未死透的,則在哀號掙命!
所有人全都驚呆了!說殺就殺啊!
剩下的近八百名郡兵均是目中現出了恐懼之色,他們總算明白了什麼叫做軍令,以往的快活日子將從此一去再不復返,看著眼前那血淋淋的屍體,再也沒人敢吭上半聲。
圍觀的官員們也是嚇的面色煞白,死人他們不是沒見過,如今世道不靖,屍體出了城就有,然而,親眼目睹一百多人被集中屠殺,又是另一番景象,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有的人牙關打起了顫,有的人轉頭大吐特吐,還有人居然褲子都溼了!
褚爽父子並不比其他人好上多少,昨晚衛風率眾闖入府中沒有殺害一人,而且褚靈媛雖然受了羞辱,卻未曾失去紅丸,這使他們生出了僥倖,認為衛風只是口頭兇狠,實則心存顧忌,但如今,已不敢再抱有任何虛幻的念想,一聲令下,一百多條人命魂歸地府,殺起人來連眼都不眨啊!
衛風一一打量著眾人,暗暗點了點頭,又向後猛一招手,立刻有十餘名戰士奔往屍體堆中翻找起來,遇有沒死透的甩手補上一刀,給個痛快得了。
片刻之後,再沒有哀號聲傳出,衛風這才轉向郡兵,大聲道:“諸位或許會認為本將手段兇殘,沒錯,對於違令者絕不姑息!但是,本將也並非不通人情,我知道大夥的日子都不好過,想必你們也清楚,軍中將官吃空餉成風。。。。”
說著,衛風指向那一堆屍體,又道:“你們都看到了,吃空餉者已被處正以軍法,今後軍中再不會有吃空餉出現,多出的錢財將會折算入薪俸按月足額髮放,相信府君也不會為難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