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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正在這時,察合臺的師傅闊闊搠思從東廂的諸將群中走了出來,他是當初皇子們受封之時,被鐵木真派出輔佐察合臺的師傅,這些輔佐之人都是大功臣,而且德高望重。

闊闊搠思當場毫不客氣地嚴厲地批評了察合臺:“你何必如此如此性急,大汗只是先從朮赤問起罷了,誰能繼承汗位,全憑你們的父汗做主,輪不到你來決定。當你們還未出生之時,星天旋迴,大地翻轉,各部落相爭,沒有一天不打仗,沒有一天不死人。你們的母親孛兒帖可賀敦當初不幸被蔑兒乞人擄了去,她不是有意相思離家而奔,而不是不幸的遭遇所致;不是偷偷地去私下約會,而是戰爭造成的分離。你怎麼可以這樣胡言亂語,將你自己的仁慈、純潔的母親說得如此不堪,敗壞她的名譽呢?這豈不令你那含辛茹苦將你各你兄弟們養大的母親心寒?你就是如此報答你的母親,讓你的母親將來抱恨終身?你還有一點良心在嗎?”

闊闊搠思這一番說辭,讓察合臺和朮赤兩人平靜了下來,於是他繼續說:“當你們的父汗建立這個自古以來最偉大的兀魯思的時候,你們的母親與大汗一樣辛苦,他們同生死,從來就沒有貳心,相依為命,以衣袖為枕,衣襟為由,涎水為飲,矢吉(牙縫中的肉)為食,額上流到足底,足底的汗直上額頭。你們的母親緊裹固姑冠,嚴束衣帶,寧肯自己忍飢挨餓,也要讓你們吃飽穿暖,無非是希望你們都能長大成人,不斷上進,成為一個賢明勇敢之人。聖後之心,像太陽一樣明亮,又如騰汲思海一樣寬廣。如今,你們都錦衣玉食,手下有無數的人服侍你們,有無數的兒郎供你們驅使,怎麼你們都忘了本,忘了這都是你們父親與母親帶給你們的,忘了你們那辛苦的母親的恩寵嗎?”

趙誠站在西廂,看著這個老人一番有理有力的駁斥,心裡暗自讚歎不已,這個老頭口才真的不錯。那察合臺滿頭大汗,羞愧不已。闊闊搠思這一番對孛兒帖的辯護和美化,事實上對朮赤有利,朮赤自然不會有任何異議。

鐵木真見自己的兩個兒子平靜了下來,對著察合臺說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朮赤,我的兒子當中,他最長,今後不可如此說他!”

這等於他在眾人面前,公開承認朮赤是自己的親生子。察合臺聽了這話,勉強露出一絲微笑,表態道:“父汗,我以後不會如此說他!朮赤的氣力、箭法,自然很不錯,用不著與我比試,我的兄弟當中,朮赤與我最年長,我願意與他一起在父汗帳前效力,打破那些躲避者的腦袋,砍斷那些落後者的腳跟。窩闊臺最敦厚,父汗是否可以選他,讓他站在父汗最近旁,聆聽父汗的教誨?”

鐵木真又轉向朮赤:“你有什麼看法?”

趙誠曾跟朮赤有過一次比今天這個議題比較接近的談話,朮赤很有自知之明,對汗位並沒有太多奢望。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姑且不論他的出身疑問,他本身並沒有什麼政治才能或者手段,更適合做一個武將和王爺。

果然朮赤道:“察合臺都說了,我們二人願意出力氣,讓斡歌歹(指窩闊臺)做繼承者!”

鐵木真的目光又轉向窩闊臺,問道:“你的哥哥們都推舉你,你有何話說?”

窩闊臺臉色平靜,在這個場合當中,絲毫沒有上次跟趙誠單獨相處時的那根本不曾掩飾的得意:

“父汗降恩讓我說話,我怎能說不行呢?我以後會盡力去做好。我只是擔心一事,將來我的子孫當中如果出現了一些無能之輩,裹在草裡牛不食,塗上脂膏狗不理,野獸敢在他面前橫越,鼠類也敢在他後頭穿行,這樣的不肖之輩如何付以重任呢?我最擔心的就是這一件事,其他的還有什麼可以說的呢?”

“窩闊臺既然如此說,那就是同意了你的兄長的提議了。”鐵木真道,又問拖雷:“你是我最幼的一個兒子,你有什麼意見?”

拖雷剛才在帳中一直一言不發,他的目光一直在鐵木真的臉上打轉,朮赤與察合臺爭執的時候,他那嘴角的一絲笑意被趙誠看得一清二楚。

“父汗既然要讓我三兄窩闊臺做汗,我願站在他的身側,他若是忘了什麼,我警示與他,好讓他記起,他若有事吩咐,我願做他應聲而行的隨從,做他策馬的長鞭,不空佔他帳下的序班,願為他進行長途的征戰,兩軍交鋒的排頭!”拖雷站出來表態道。

鐵木真聽完四個兒子的表態,臉色立刻好看起來,於是趙誠就有了第一份差事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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