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誠不屑地說道,“如今蒙古人當中還能上馬出征的男人已經不多了。他從西域召來的軍隊,我不相信能夠派得上用場,一個性情暴躁的可汗我無所畏懼。”
“廢話少說,你準備讓我享受何種死法?”速不臺直接問道。他只想尋求速死,趙誠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對他的侮辱。眼前的這個人,絕不是優柔寡斷之輩,自從戰敗被俘之後速不臺就知道自己的下場,身為戰功赫赫的蒙古將軍,速不臺有自己的自尊,他絕不會在敵人面前乞求赦免。
“不流血的死法!”趙誠揚了揚下巴說道,“你可滿意?”
“那麼多謝了!”速不臺竟然有些感激。
所謂不流血的死法,那就是將人裝入袋中絞死。鐵木真曾以此種方法處死了自己的安答札木合,還有草原上曾經的舊貴族們。前者與他爭奪草原霸權,後者對鐵木真地權威進行挑戰。因為蒙古人認為:一個人的靈魂在他的血液中,死才不出血才能保住靈魂。
“帶下去。行刑!”趙誠揮了揮手,沒有任何憐憫。
速不臺呆了呆就轉身走了,他甚至對趙誠如此乾脆有些意外。在他轉身而去地時候,趙誠發現他沉靜木然的臉上竟然掛了一層詭異的笑意,像是對敵人的蔑視,又像是解脫後的釋然,也像是一個僕人對主人使上了陰謀詭計卻沒有被發現時的嘲諷之色。(7星閣 手打 qixingge。COM)
趙誠看著速不臺被親衛軍拖出去的背影。心中竟生出一絲疑慮來。速不臺能不有保住靈魂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何在這個亂世之中壯大自己,擊敗敵人,到達自己心目中地最高境界來。不是殺人。就是被殺,趙誠選擇前者。殺一個實在太簡單,速不臺被裝入袋中絞殺,趙誠甚至都沒有看屍首最後一眼。鐵木真時代的最後一位驍將也從此在草原上消失了,被秦軍草草地就地埋葬的時候不會比別人多一寸墓地。一切功名都如一夾雜著草根的泥土一般,歸於塵土。
趙誠環顧四周,將軍們都挺著胸膛站在他地面前。等待著他釋出新的命令,趙誠感到十分自豪。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中,秦軍大部以團為基本作戰單位,在大草原上拉網式出動,繼續清剿著蒙古軍殘部,四處征伐這當然不包括孛兒只斤氏的其他成員。追捕,不停地追捕,這是趙誠在這一個月內給所有部下唯一的使命,他不想讓敵人如草原上地牧草。春風吹又生。他要讓草原徹底失去反抗的根本。
趙誠被每天傳來的戰報所陶醉,他認為蒙古人也不過如此。任何死在秦軍刀下地反抗者或無辜者不過是手下將士們據以為功的一個數字,鮮血與征服的快感矇蔽了他的雙眼。所以,當一個極壞的訊息傳來時,他知道他要為自己幾乎與生俱來的自信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在逐鹿原大戰之後的某個深夜,趙誠在睡夢中被親衛軍急促的呼聲叫醒。他以為有敵來攻,仍然故作沉著地穿上衣物,正要披上戰甲,繫上長刀,一個人被眾親衛軍七手八腳地抬進趙誠地大帳。
那人緊閉著雙眼,身上地傷口縱橫,血跡早已發乾發黑,髮絲掩蓋住蒼白憔悴的臉。從那殘破衣甲上可以看得出此人屬於神策軍中地一員,因為神策軍與驍騎軍一樣,所費軍資要三倍於他軍,即使是普通軍士身上都有資格裝備一套價值不菲的黑甲。在此地發現一名神策軍軍士,著實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因為趙誠出出徵時給神策軍的任務只是在黑水城北方巡防,具此地何止千里?
“我軍探馬在距此地一百里外發現,此人當時伏在馬背上,雙手緊扣著馬鬃,昏迷不醒。因為此人身上藏有神策軍統領的令符,探馬不敢耽誤,餵了他肉湯續命之後,連夜快馬送來”汪忠臣稟報道,他見趙誠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心驚肉跳起來。
“國主,不好,此人是耶律巨!”親衛軍統領曹綱驚呼道。
“不管是誰,都愣著幹什麼,快救人吶!”趙誠聞言怒喝道。此人正是剛加入神策軍不久的耶律巨,親衛軍們連忙手忙腳亂得將傷者放平,趙誠親扶著耶律巨的頭,親自將清水灌入他乾涸的嘴中。
仍昏迷之中的耶律巨也許是感覺到了嘴中潮溼的氣息,他的嘴唇蠕動著,似乎恢復了點生氣。昏黃的的燈光在夜風中搖曳,趙誠看著他年輕的臉龐,撫摸著他身上無數處或深或淺的傷痕,心臟越沉越深,有了不好的預感。
即使是深夜,蒙哥和旭烈兀及他的異母兄弟們在草原上拼命逃亡,也唯有黑夜的掩護,他們才可以逃脫掉秦軍天羅地網似的追捕。秦軍已經將他們的自信心擊碎,過去的驕傲自滿讓他們付出巨大的代價,此時的他們又累又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