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得到的印象,他不得不承認一個荒謬卻真切的事實,那便是站在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所在的層面似乎凌駕於他所在世界或者說他所知的世界之上。
因此,沈南桐發出了一聲嘆息後動容道,“銘篆!既然事到如今,我只得順著去辦,拋開這一次的大事來說,我只作為一個父親。。。。。。希望你能看在我沈南桐畢竟半輩子沒幹過太缺德的事情份上,不要讓飛卿跌得太狠!自己的兒子自己明白。。。。。。我擔心他摔得重了,只怕再爬不起來!”
沈南桐這一番話發自肺腑。從他進到這裡開始便一直在觀察著宋易,但直到最後也沒能看出他哪怕有一絲的怯場或是恐懼慌亂,這份風度在沈南桐年輕的時候是沒有,此時也只是欽佩。
能讓一個半輩子縱橫的商賈佩服的年輕人,無疑是註定非凡之人,而沈南桐看不到宋易究竟會走到哪一步,所以他只能在一切發生之前,在下一次沒得選擇之前,此時提前做一個選擇。
宋易微微沉吟了一下,本來想要解釋什麼,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解了局,或者說沈南桐終於妥協,塵埃暫定,接下去便是安靜的喝茶,氣氛稍微祥和了一些。
可祥和只是短暫的,接下去的幾個時辰中,福記米糧店將註定成為整個臨安府的焦點,也註定福記將成為一切風波的陣眼。
看著宋易離去的背影,沈南桐父子相對無言。。。。。。
半晌,沈南桐看了看明朗的長空呢喃了一聲。。。。。。大風起兮!
風確實起了。
趙梁第一時間便知道了福記降價的事情,然後憤怒!在壓抑著許久沒有再見沈從山之後,他終於聚集了五家的人一起再聚首。
聚首的地點是周家,據後來周欽承說起,這一次五家的聚會氣氛顯得格外的凌亂,也在周欽承的刻意之下,五家之間在糧價上漲的第一時間出現了裂痕。
而最先有了敵意的是趙家與沈家之間,其後在周欽承的推波助瀾之下,漸漸擴散到了其他幾家。。。
至於周欽承,則一如既往的低調的保持平靜。。。或者說‘淡笑’。
大趙八年春末。
江南道糧價暴漲,民心慌亂,無數人爭先恐後的湧向一家叫作福記的米糧店搶糧。甚至守夜排隊等糧的人多的時候達到了上百人,而這種現象早已在沈南桐的想象當中。
因此眼看著福記在全城糧店漲價而變得民意不好,福記卻一枝獨秀的時候,沈南桐內心多少抱著一種莫名的希望。他希望這一次宋易會給他一個奇蹟!只有發生奇蹟,他才會是受益者,而且那種收益會遠遠超出他之前謀劃的收益的許多倍。。。。。。
沈家老爺子沈從山有一次派人來傳沈南桐,沈南桐推辭生病便讓沈飛卿去了。據沈飛卿後來回來哭喪著臉色說是沈從山那老頭氣得臉色都鐵青,全身哆嗦著差點用柺杖抽了他一頓。
沈南桐聽完後也不知該哭或者笑,只能在深藏府邸內的同時暗自裡準備了一條等到宋易失敗的時候潛逃的路。
米糧漲價後的恐慌威力自然不會因一家福記而改變,迅速的便波及到了整個江南道,然後關於燕雲十六州戰敗論的說法便傳了出來。
穩坐家中的宋易不用猜也知道是五家中的人開始在散佈謠言了。而那些言論自然也迅速的讓本就沒有多少安全感的平民更加惶恐,各地的糧店在前兩天的銷量陡增,哪怕是漲價的情況下!
而第三天開始,整個江南道出現了一批糧價不變的新糧店,而這些自然便是宋易與沈南桐和魚頭張所為。
因為這一次新開的糧店有些多,而且宋易也特意在遊戲館提前就讓人放出了糧價會穩定的訊息,而且在之後揚州一城的糧價變動果然不太大,這讓揚州城的人安心並且去勸導那些不在揚州城的親戚。
因為有得選,所以從第三天開始,那些提價的糧店便又開始賣不動糧食,而新開的那些店雖然維持原價不變,但是卻每天都只固定的出售糧食。這當中宋易自然是計算過的,一家一戶需要多少糧,而宋易手中的糧食其實確實不多,因此他需要的便是用這種最慢最能穩定的方式去穩定人心。
事實證明,除去那些有錢的人家,普通人家便真的開始放棄了去高價購糧而選擇了排隊等待去宋易的那些新開的糧店等糧。
而富庶如江南,畢竟還是普通民戶要遠遠多於有錢人家,五家的糧在提價賣不動之後便讓五家的內訌更甚。因此,在一番爭吵與討論之後,趙梁主張要動用一切辦法對付宋易,這得到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