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知道夏曉曉有錯,他也有錯,可就因為他太愛夏曉曉了,他不想和夏曉曉分開,所以,他裝出義正言辭的樣子,試圖說服別人,他和夏曉曉都是無辜的,他爸是因病去世,和任何人沒關係。
可別人不是傻子,不是他說什麼,別人就要信什麼。
他知道別人在背後是怎麼議論他的,知道別人在背後嘲笑他,說他爸生他這樣一個兒子,還不如生個叉燒。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對夏曉曉好。
他覺得他是個為了心愛的女人,與全世界為敵的孤膽英雄,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哪怕全世界都反對他,他也沒有懦弱的放棄他心愛的人。
是的。
他沒有放棄他心愛的女人,哪怕公司破產,他一無所有,他也從沒想過要和夏曉曉分手。
可是,夏曉曉卻和他分手了。
他雙腿無力的跌坐在路邊,捂著心口。
心口就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痛的無法收拾。
他到底做了什麼?
他竟然為了夏曉曉那樣的女人,和自己的親人反目成仇。
如今,親情沒了,愛情也沒了。
孑然一身,一無所有。
他坐在地上,瑟瑟發抖,從內而外的冷。
當一個人在這世上最寶貴的東西都沒了,那他在這人世間還有什麼意義?
沒有意義了!
他痛苦的將臉頰埋在掌心中,淚水不受控制的從指縫中滴落。
很快,他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哭到累了,他拎起行李箱,買了一張車票,離開了夜都。
夜都已經沒有任何值得他留戀的人和物。
他要去南方,找他的母親。
只要他母親肯原諒他,至少,他還有親人、還有個可以容身的地方。
舟車勞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來到他母親的住處。
他母親和他父親離婚兩年後,已經另嫁他人,和他繼父育有一兒一女,感情很好。
因為他母親和他繼父又有了孩子,他母親定居的地方距離夜都又遠,他和他母親一年見不了幾次面,感情算得上淡漠。
但再怎麼淡漠,也是他的親生母親,是這世上與他牽連最深的人。
他等在他母親住處的大門外。
他繼父條件不錯,他母親住的是獨棟的別墅,環境幽雅乾淨。
對以前的他來說,看到這樣的住處並沒有什麼觸動。
可是現在的他,迫切的需要一個這樣的地方落腳。
他有些忐忑,不知道他母親是不是可以原諒他、接納他。
如果他母親願意接納他,就算他變成了窮光蛋,但至少可以維持原來的生活水平,住在舒適的別墅裡,不用去租破舊的公寓住。
他等了好久,才等來他的母親。
養尊處優的貴夫人珊珊走來,隔著雕花的鐵門目光淡漠的看向他,“你怎麼來了?”
“媽……”他有些尷尬的叫了母親一聲,窘迫的紅了臉,“我……我想您了……”
“是嗎?”範雅茹扯扯嘴角:“文安,我和你爸離婚後,我再嫁又生了一兒一女,你爸卻沒有再娶,獨自一人把你撫養長大,我和你爸離婚,是因為性格不合,但即便是我,也說不出他半個不字。
他是一位稱職的好父親,一個人當爹又當媽,把你和卿卿撫養成人,這些年,他把所有的感情和心血,都傾注於你和卿卿的身上,可你卻在和夏曉曉聯手氣死了他之後,依然想和夏曉曉結婚!”
她譏嘲的目光在楚文安臉上轉了一圈:“你連親手撫養你長大,愛你至深的父親都不愛,你說你想我了,你覺得,我會信嗎?”
楚文安難堪的臉色漲的通紅,恨不得挖條地縫鑽進去。
他低著頭,喃喃說:“媽,爸爸去世,我也很痛心,很難過,可爸爸是因病去世……”
好好的人怎麼會腦溢血呢?
肯定是已經有病灶了,身體出現了問題,才會腦溢血。
即便沒有和他吵架這回事,腦溢血也會因為別的原因發作。
他爸去世是因為生病,不是因為和他吵架!
範雅茹搖了搖頭,有些難過,又有些失望的看著他問:“文安,你爸去世,你就一點都不傷心,不內疚嗎?”
“我當然傷心內疚!”楚文安急切的說:“我最敬愛的人就是爸爸,爸爸去世,我怎麼可能不傷心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