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從各地和京師的高等學堂裡錄取畢業考試中突出的人才,這樣卻是斷了萬千士子的晉身之路,也失了這萬千士子的忠心。
科舉被廢的訊息傳來,鄭規痛哭流涕,悲痛yù絕,十年寒窗苦讀如今失了晉身之路,有一種絕望的情緒瀰漫在心頭,如果不是寡母在家,怕是一衝動就做出蠢事了。親友曾勸他捐納做官,求個進身之階,但是被他嚴詞拒絕。他不願去地方的所謂省立高等學校重尋晉身之路,更不願進入那個讓自己失望透頂的朝堂,乾脆收拾心情在家苦讀。各種報刊、新式書籍,無論洋文還是漢文,無論科技、政治、軍事、生物、地理等等諸類,還是官報、私報,都買來研讀,四年中,讀過的報刊書籍堆滿了幾間房屋,因此還自學了英文,算的上滿腹的才華。
睜開了眼睛看世界後,對清廷的所作所為更是失望,想要參加革命黨,卻覺得他們不能成事;想要造福一方,可是四年裡,家中的積蓄全變成了那幾屋子的書籍報刊,身無餘資。無計可施之際只好投靠那些封疆大吏,意圖得個官身,好一展身手。在兩江總督端方的手下擔任幕僚不過兩個月,各種世上的汙穢事就見識不少,貪汙受賄,上期官長,下壓黎庶,手段層出不絕。鄭規不過三十多歲,熱血未冷,激情仍在,眼裡哪容得下這些邋遢事,剛剛想要舉報就被人誣陷貪汙官銀,氣憤之下辭職而去,好在他能力不錯,立功不少,端方並沒有追究別人汙到他身上的那些事,才能安然脫身,再次歸家。
家徒四壁,不該出現在像他這種書香世家身上,只是他的父親早逝,母親常年cāo持家裡,又沒有正經收入,大筆的積蓄被鄭規購買了書籍報刊,若非平時親戚照料,早就露宿街頭了。落魄歸家的時候,看到白髮蒼蒼的老母,鄭規心酸不已,三十多歲的人了,至今沒有娶親,家裡全靠老母照料,又沒有了積蓄,家中良田早已出售殆盡,靠著親友的施捨才撐到現在,如今自己再次落魄而歸,不知親友鄉鄰會如何看他,老母又要受到多少白眼。
“規兒,你回來了。”看到兒子獨身歸來,風塵僕僕,鄭母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家兒子又是落魄了,鄭母沒有多問。知子莫若母,自己兒子的xìng子剛強正直,見不得黑暗的事,肯定又是和上司不和,不是辭職就是被辭。
簡單樸素的話最能打動失落的人,鄭規只覺的此刻有萬般話語卻是無法說出,兩行淚水洗去風塵,心中的自責更甚,“母親,兒子不孝,讓你受累了。”
“傻孩子,你的xìng子母親怎麼會不知道,容不得半點腌臢事,這樣很好,家裡rì子苦些,咱過的舒心。”擦去兒子眼邊的淚痕,沒幾下一張臉立刻變成了花花的,淚水和灰塵和成了細泥,塗滿了臉頰。
回到家裡,鄭母猛然想起一件事,從櫃子低裡翻出來一封信函拿給兒子,“規兒,前幾rì,你表妹託人送來一份書信,說是有人要給你捐個官,問你願不願意。”
伸手接過信,信封上寫的收信人是鄭規和鄭母,已經拆開過了,想來是孫母看到,“母親,可是王萱表妹?”
“是啊,要給你捐官的那人,好像是你表妹的未婚夫,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做,不過應該是可信的。”
鄭規開啟信封,就看到端正秀氣的一手小楷,臉上不禁一喜,真是自己表妹,現在也該有十四五了。信紙足有三張,大致是說起她的未婚夫,薄有家財,想要在瓊州辦個工廠,只是無人照料,貪官汙吏橫行,惡霸無賴遍地,實在讓人不放心,準備捐個知州照應著。只是自家中人丁單薄,苦無好的人選,想起表兄,就推薦給了未婚夫,若是表兄願意就到茂名一行,再去京裡捐個現官來做,也好有一展宏圖的機會。
滿紙的勸告,各種理由不斷,想來是表妹擔心自己xìng子硬,不願意受別人的恩惠。卻不知自己這幾年的經歷,早已讓自己變得實際多了。
“母親,表妹定親了?”沒有想到自己十多歲的表妹竟然有了未婚夫,當年可是跟著自己身後的小鼻涕蟲,一轉眼就長大了。
“你啊,一直苦讀,連自家的親戚都不關心了,這麼多年若不是他們幫襯著,我們家早就過不下去了。你那表妹光緒二十八年定的親事,當時只有八歲,對方是當地的一位地主,年輕時有些威名,也撈了個官身,二品的頂戴,具體的不是很清楚。”
“你願不願意,若是同意就收拾一下,去茂名走一趟,你舅舅也在哪裡為官多年了,一直沒有回過家,你也該看看他了。”
“母親,這個”
看著兒子一副猶豫不定的樣子,好像有些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