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剛剛把氣象資料記錄了下來,吉田就朦朦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都說春困夏乏秋盹冬眠,到了夏天起這麼早,要不接著打兩個盹,都對不起這麼涼爽的海風。
小坂一郎很倒黴的被留在了燈塔上面繼續值守,這已經是他本月的第十一次值夜,雖然這個月剛過了十八天。如果不是因為整個班只有吉田一個人會寫字,小坂一郎今天估計連自己的長官是什麼樣子都看不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小坂一郎總覺得海上有什麼東西在動,可是灰濛濛的天卻什麼都看不真切,很難分辨那是什麼。
小坂一郎是個好士兵,僅僅猶豫了一下,他就決定去找自己的班長去。在軍隊裡,一般班長都是由軍曹擔任,可是漁翁島燈塔的特殊原因,需要一個識字的官曹,在遍尋軍中之後,上級發現軍曹竟然沒有幾個識字的,於是身份“高貴”的吉田少尉就降級成了小坂一郎的班長。
在記錄氣象資訊的時候,吉田的眼睛都沒有睜開過,天知道他是怎麼如實記錄的氣象資料。剛剛回到房間,吉田倒頭就睡,現在這會兒早就鼾聲如雷了。
“少尉少尉”
不知道膽子是不是比較小,小坂一郎聲音缺乏底氣,根本無法壓制吉田的鼾聲,一連叫了十多聲,這個少尉連身子都沒有翻一下。
小心翼翼的把三十年式步槍靠在牆上。自己準備上去推一推這個鼾聲如雷的少尉,不然估計沒有希望叫醒他了。
三十年式步槍是三八式步槍的前身。除了在日俄戰爭中使用過,後來很快就淘汰了,不過作為二線守備部隊,而且是一群看守燈塔的衛兵,臺灣總督府自然不會大方到把正規師團都沒有換裝完成的三八式步槍交給他們。
“少尉”
“嗯”哼了一聲,吉田睜開長滿眼屎的雙眼,看了一眼小坂一郎,不耐煩的抽打了一下他的手臂,嘟囔了一句日語。又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剛剛喊得是那個藝伎的名字。
不得已,小坂一郎大力的推了一把,差點把吉田從床上推下去,“少尉,好像出事了!”
“什麼事啊?”好似夢囈一般,吉田問道。
“我在海上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好像和船前進的聲音很像!”小坂一郎有些不敢確認自己的耳朵聽到的是不是真的。聲音也沒什麼底氣。
夢囈中的吉田嘴角翹起,哼了一句,“船航行的聲音,你當支那人真敢攻打帝國的領土啊!”
忽然,連眼睛都只睜開過一次的吉田猛地做了起來,盯著小坂一郎的眼睛。問道“你確定聽到了船的聲音?”
“是像有船的聲音,不過應該是我們的船吧,沒什麼”
“八嘎”怒吼一聲,吉田呵罵道“帝國商船都有半年沒有到過媽宮城了,怎麼可能是帝國的船,肯定是支那人進攻了!”
氣急敗壞外加激動緊張的吉田一躍而起,套上木屐子咯噠咯噠的就衝出了自己的房間。到了兵房大吼了一聲“集合!”
守護燈塔的衛兵有十八人,其中包括了小坂和吉田,其他的十六個都是老油條了。雖沒有上過戰場,卻也當了十幾年的兵,性子早就磨得通滑,這會兒一聽吉田的吼聲,所有人都醒了,漫不經心的套上衣服,都拖著木屐子走了出來。
等了兩分鐘左右,兵房裡的十六個士兵才集合起來,而且沒用一個穿上軍靴的,更不要說帶上武裝帶了。
燈塔外的聲音有些大了,這會兒,吉田已經認定了是支那人要進攻了。
“一分鐘時間,每個人都帶上自己的武器,準備防守,支那人來了!”
燈塔也有一套完善的防禦系統,尤其是火炮更是超標了。兩門英國進口的前膛炮,一門德國進口的後膛炮,當然了,這些火炮都是幾十年前的老東西了,除了後膛炮外,那兩門前膛炮都有些生鏽了,能不能打響都是回事。那門德國進口的後膛炮是老式的野炮,炮彈估計只能到了德國的陸軍庫房裡找了。
老兵都怕死,尤其是沒有上過戰場的老兵,當熱血耗盡的時候,每個人的心裡都不會有什麼國家觀念,有的只是怎樣升官或者發財的想法。
有人進攻,這個訊息很具有震撼性,僅僅幾個呼吸的功夫,十六個老兵油子就動了起來,端是疾如風快如電,小坂一郎兩個眨眼的功夫,眼前就只剩下吉田一個人了,天知道那些老兵是怎麼把木屐子穿的可以跑起來的。
人多槍少,得到槍的苦著臉,沒有槍的,個個都帶著深沉的喜悅。
“淺秋峻,你帶人把那麼德國炮收拾一下,庫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