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的車也是林肯。”沈公子瞪著眼睛問趙紅兵。
“我姐說了,誰送都行,就是不許你開車送。”
“為什麼?!”
“你說呢?”
“哦”沈公子臉上全是失望。
其實,三姐不來趙紅兵和沈公子的飯店又不讓沈公子開車送她,最大的原因就是怕見到沈公子比較尷尬。畢竟,她知道沈公子對她的感情。而她,又是有夫之婦,有著和諧美滿的家庭。
沈公子聰明絕頂,這件事如果發生在別人的身上,沈公子一定能很清楚的猜到三姐究竟是怎麼想。但這事發生在沈公子自己身上,沈公子當局者迷,心中滿是失望,甚至認為三姐早已忘了他是誰。
“咱們倆再喝點?喝完回去睡覺吧。”趙紅兵說。趙紅兵看得出,沈公子心情很不好,他倆十幾年的朝夕相處,互相都瞭解得不能再瞭解
“不喝了,這幾天胃不太舒服”
沈公子說完,走到了飯店門外,站在了料峭的寒風中。
沈公子是該醒醒了,該被寒風吹醒了。他是個理智的人,有著過人的智慧,驕傲自負。但事實證明,越是沈公子這樣出類拔萃的人,越容易走向偏執,越容易頭腦發熱。
沈公子頭腦這一熱,已經熱了七年,時間忒長了點。從22歲到29歲,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趙紅兵眯著眼睛望著飯店門外霓虹燈下沈公子的身影,沒說話,抽了口煙,轉身上樓了。
當天晚上12點多,趙紅兵接到了沈公子的電話。
“紅兵,這幾天我出去散散心,有事打我電話吧”
“你去吧,家裡沒事”
從這天起,沈公子人間蒸發。
第四十三節、走了一步眼淚掉下來(下)
沈公子這一蒸發,足足消失了10來天。開始時趙紅兵沒太放在心上,他知道沈公子心情不大好,需要出去散散心。後來10來天不見人,趙紅兵也急了,天天給沈公子打電話,但沈公子總是關機。
正月十五下午,趙紅兵終於打通了沈公子的電話。
“你還活著呢?!再找不到你我就去派出所報案了!!”趙紅兵胸口一塊懸著的石頭落了地。
“我活的還好呢!”電話那邊,沈公子彷彿又恢復了往日的不羈。
“你在哪兒呢?我讓張嶽開車接你去!”
“不用,我一會就回去!”
“快回來吧,李四和費四都在我身邊呢,快回來喝酒,喝完咱們去看花燈去”
“知道了,馬上”
這兄弟幾個,上次看花燈還是1986年的國慶節。自從1986年國慶節和東郊的二虎一戰過後,這兄弟幾人要麼入獄,要麼在和其它團伙發生衝突,過著戰戰兢兢的日子,再也沒有閒情逸致去看花燈。如今,強敵已滅,除了即將出獄的李武,大家已經聚齊了。在我市93…94年的亂世江湖,有這樣的日子,實屬不易。
費四和李四已經都帶著老婆提前到了,在等著張嶽等人。
“沈公子去哪兒玩了?過個年也見不到他個人影,見到他我非掐死他!”費四走路有點跛,但是豪氣不減當年。
“我也不知道,估計是會姘頭去了吧!”趙紅兵笑著說。
小紀帶著他的護士老婆走了進來,“我可知道沈公子的姘頭是誰,但是我不說!”小紀的嘴和幾年前一樣損。
“誰呀?” 費四問。
“別幾吧瞎打聽,誰是他姘頭和你有關係啊!?”李四最煩八卦的人。
這時,沈公子消瘦且挺得筆直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手裡,居然還真牽著一個女孩子的手。
“哈哈,他還真帶著姘頭來了!”費四嗓門不小。
“來啦,沈公子,給紀哥哥磕頭拜年啊,給你壓歲錢!”離了很遠,小紀就開始喊了。
“磕頭當然可以,就怕你給不起壓歲錢啊!”沈公子還是像以前一樣,嘴上絕不肯吃虧。
“你要多少壓歲錢,你就說個數吧”
小紀的話說到一半,停下了。
大家同時發現,沈公子紋身了,而且,紋的部位十分與眾不同。
沈公子紋身在臉上,左側臉頰上。沈公子左側的臉頰上,紋了一隻輕盈的、乖巧的、正在飛翔的燕子。看來,已經紋了好多天,面板已經看不出有什麼異樣。這隻深藍色的燕子約霸佔了沈公子左側臉頰三分之一的面積,要多顯眼有多顯眼,要多醒目有多醒目。
紋的很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