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臉色陰沉的坐了下來默不作聲,但是方才說話的孫海棠卻有些不悅道:“李大人,下官何曾有言,將陳浩拉攏至此?你又何必如此急於表態”
“這”李褒一時情急,竟然沒有聽清孫海棠的言辭,一時間無言以對。有時候李褒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神經,每次當聽到有關陳浩的資訊,都會不自然的神經紊亂,作出有失方寸的事情來。
一直坐於下首的崔從,見氣氛有些僵持,於是便呵呵一笑道:“諸位言之有理,李侍郎說的也不無道理。從令狐綯入門下省兼任吏部尚書,諸位應能揣摩出聖上的心思。
一直以來,朝堂之上崔、盧兩方爭鬥不休,當今皇上並非先帝,手段魄力非我等所能想象。在講究平衡同時,也不忘打造自己的班底。吏部尚書是何官職,想必諸位都心知肚明,乃官員分配排程的之機構。我們與盧氏一黨爭奪多年,聖上依舊不允他人染指。如今令狐綯擔任此要職,足以表明皇上之心”
眾人聽罷均不住的點頭,而首席上崔元式卻無奈嘆道:“自古君臣難比左右手,總會有雙方忌憚之時。昔日盧氏門閥一方勢大,我崔氏雖是百年門閥世家,然時光流轉之下,也擺脫不了衰敗而趨於沒落。當年先帝為了使其朝堂保持平衡,才大力扶植崔氏,於是便成了皇上手中的一柄利器。這些年過去了,如今物換星移,我崔氏卻成了當今皇上的眼中釘肉中刺”
“崔閣老不必憂傷,皇上雖有打壓之意,然我等也絕非等閒之輩”一官員起身諂媚的恭維道。然而還未等他把話說完,就被崔元式的怒吼聲所吞沒:“混賬!此等大逆不道之語,爾等也敢隨意妄為,是想置我崔氏於不忠不義嗎?”
年過六旬的崔元式拍案起身,聲色俱厲的怒目而視,虎目俯視眾人的同時,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嚴在此刻表露無遺,使得方才口出狂言者,匍匐在地不敢抬頭。
“兄長息怒!”催從也是慌張的安慰道,一直以來,他還從未見到兄長如此憤怒。
崔元式撇了撇崔從一眼,隨即冷哼一聲道:“老夫雖身擔家族責任,但也是忠君之人,若再有下次,休怪老夫無情。”說著便憤憤然的撩袍坐下。
短暫的沉默之後,崔從起身向崔元式請示道:“兄長,弟以為陳浩此人可以用之,即便此子並非我方所屬,然卻可以爭取,況且此子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若是歸於我方帳下定是如虎添翼。”
“若是那小子不識抬舉又當如何,是否將其除之以絕後患?”李褒此刻目露兇光的冷笑道。
催從深深的瞅了一眼李褒,然後譏笑道:“不識抬舉又如何,只要不與我崔氏為敵,能讓盧商叔侄傷筋動骨不得安寧,這枚絕妙的棋子,我等又何必除之?反而我們還需儘量與之交好,如此這般,這枚棋子才能得心應手”
“恩,言之有理,如今盧商可謂是恨透了此子,倒是我等善用之時!”崔元式聽罷崔從的話,不住的點頭,覺得甚是有理。
見李褒蠢蠢欲動似要上前反駁,崔元式冷眼沉聲道:“李大人,此前你私自傳信與劉公公,使其杜棕提前知曉陳浩南下之事這些老夫可以當做不知,然今夜商討之事,若你再公私不分,恩怨再起,休怪老夫不留情面”
李褒剛要抬起右腿,在聽完崔元式的話後,突然感覺右腿有千斤重擔一般,竟然一步不能挪移。李褒心中暗自驚恐,自己做得如此小心,竟然還是沒能逃脫這位閣老大人的眼睛,於是戰戰兢兢行禮道:“是,下官明白!”
此刻皇宮御書房卻也是氣氛異常,龍書案前李忱端坐龍椅之上,下首白敏中與令狐綯站立一旁等待召喚。
李忱垂首觀看案上一份奏摺,在燈光之下臉色顯得尤為怪異。時而面露喜悅,時而又面色陰沉,時而輕鬆異常,時而又緊張握緊雙拳
片刻之後李忱重重的吐了口氣,不禁自言自語道:“還真不是個省心的人”
雖然位於下首的白敏中與令狐綯,均被皇上這般舉動言辭鬧得是莫名其妙,但是誰也不敢上前詢問,最後只能是相視一陣苦笑以解情懷。
此事還得慢慢地倒敘回來,今夜李忱召白敏中與令狐綯進宮,是為了商議今年的春闈與半年之後出兵一事。雖然出兵一事應有四位宰輔同時在場,尤其是兵部尚書盧商,但是李忱卻沒有打算召見的意思。如今白敏中與令狐綯才是他的私人班底,所以他需要與自己人先商議一二。
最後經過商議初步擬定了春闈主考官人選,一名主考與兩名副主考三個職位人選,分別是令狐綯、崔從、盧綰三人。至於誰是主考,還得朝議商定。三人中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