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黑嗎?秋雨卻不曾覺得,倒是覺得某人的心是黑的!吃著碗中飯,念著鍋中菜!這種人才是黑心人!今日之事暫且放下,回去再與你算賬!”
穆魯詩雅知道在庭廣眾之下,要給陳浩留個面子,於是便轉過過身去不再理會陳浩。而陳浩也知道今日的醋罈子是打破了,於是尷尬的憨笑之後,便將目光轉向魏博通等人。
此刻魏博通故施一禮,輕聲笑道:“既然小娘子能出口成詩,那魏某就洗耳傾聽便是”
在他看來,這少女雖然生得標緻,但是若要作詩實在是難以相信。大戶人家的千金尚且能識得幾字,就已經是很是難得了,能夠作詩的就更是鳳毛麟角。眼見這名女子不過平民著裝,讀書識字更是妄談而已。況且眼前這個黑臉男子,人到中年未有高中也足以見得學識平庸,試問這等師生又能做出什麼詩文來呢?所以此刻的魏博文心中很是篤定。
在場的眾人與魏博通的想法是一樣的,認為這名女子就是故作逞強來湊熱鬧。文人雅士自古便是男子的天下,何曾由一名女子妄論詩文。但既然魏博通不予反對,眾人也不好再多作言語,紛紛抱著看好戲的姿態,輕視著師徒二人。
少女信心十足躍躍欲試,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鋼須男子。鋼須男子只是微微一下,手捻鬍鬚輕聲道:“也好,幼薇,你就替為師作上一首,權當今日考校你的題目!”
“是,先生!”
少女活波的甜美一笑,露出兩顆潔白的小虎牙,這份笑容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受。隨後少女纖眉大眼忽閃忽閃的眨動著,白嫩俏臉此刻也升起了紅暈,回眸觀壁上題詩留名,冥思眾人寫詩之時的春風滿面意氣風發,於是少女便滿懷感慨地輕聲道:雲峰滿月放秋明,歷歷銀鉤指下生;自恨羅衣掩詩句,舉頭空羨榜中名!”
嘶!
隨著少女吟完四句詩,不禁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驚愕。這首詩前兩句氣勢雄渾,勢吞山河,正抒發了滿懷的雄才大志;後兩句筆鋒一轉,卻恨自己生為女兒身,空有滿腹才情,卻無法與鬚眉男子一爭長短,只有無奈空羨!
此詩不但意境深遠,而且也緊扣了魏博通的要求。前兩句寫的是文人石壁鐫詩的筆法,猶如雲峰陡峻,又如滿月抱懷。鐵筆銀鉤在指間而生。後兩句就更是提及了詩句,況且科舉中詩文是必考科目之一。
在場的眾人雖不敢說都是高雅文士,但也都是飽讀詩書之人,自然能夠品出這詩的優劣。眾人自問作不出這等氣勢的詩句,更何況作詩之人還是一名女子。相比之下眾人為之汗顏,因為他們從始至終,就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名柔弱女子,會有如此才情與志向。
要說這裡最為震驚的自然是魏博通,他還停留在這名少女的美貌上。未有想過這女子的才氣絲毫不遜色於他,一切都顯得太過突然,一切又覺得無法接受。一位女子當眾將了他一軍,這是無形的打臉,更是無聲的折辱。一向自傲的魏博通心中很是不爽,於是沉著臉一甩衣袖憤恨而去。臨走之時憤恨的瞪了一眼鋼須男子,眼中露出怨毒之色。
跟隨魏博通的一行人,見魏博通已經憤然離去,於是眾人也很識時務的尾隨其後,離開了觀壁石。這時少女蹦蹦跳跳的來到鋼須男子的身前,拽著男子的衣袖搖晃,可愛道:“先生,幼薇方才詩句作得是否合您的心意?”
鋼須男子正要說話,久在一旁的嶽孟卻十分汗顏道:“後生可畏啊,老朽苦讀詩書數十寒暑,竟不如一個女娃才思敏捷,後生可畏吾衰矣老朽真的老了”
“嶽兄此言差矣,學無止境豈可言終?溫某隻知當年少年奇才陳翰林,曾於揚州詩會之上有言,‘詩詞乃是小道,縱使詩篇千萬,可敵青史一筆?’,溫某每每回思卻是感慨良多,況且科舉選才並非只考詩篇,嶽兄又何必頹喪?”
見嶽孟臉上仍有遲疑之色,鋼須男子於是又接著說:“嶽兄,你我二人也有幾次相聚在京城,溫某如今已經四十有五,這等年紀若不是因為科考,恐怕已是鄉村先生一名!有小弟陪同你應舉,您又何必如此自卑呢?”
嶽孟聽了鋼須男子的勸慰,心中的鬱結釋懷了不少。但是仍舊落寞的感嘆道:“嶽某乃學識淺薄之人,至今未有高中倒也不怨天尤人。可是溫賢弟你可是才高八斗之人,竟然哎”
“哼!以先生之才足可以獨佔鰲頭,只可惜科舉貓膩甚多,使得先生明珠落入暗塵!”身旁的少女一聽說起科舉,就滿懷不忿的替先生鳴不平。
少女還要接著往下說,卻被鋼須男子打斷道:“好了幼薇,先生平日裡如何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