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種預感剛剛產生之際,馬背上的石忠一個彎身,鐵槍便順勢對著楊思縉的咽喉而來。楊思縉此刻已經雙臂發麻,再用大刀抵擋已是來不及了。不過楊思縉突來飛智,隨後一夾馬腹,戰馬一聲長嘶前蹄高揚,戰馬的馬頭擋住了鐵槍的去路。
鋒利的鐵槍沒有戳中楊思縉,卻一頭扎進馬脖子,另一頭已經露出了滴血的矛尖,可憐的戰馬成了楊思縉救命的犧牲品。石忠見狀也是始料未及,不過就在這一念之間,石忠索性將鐵槍離手,緊接著左手持有鐵鞭,狠狠地打在了槍尾的鐵鐏上。
砰!伴隨著金屬的碰撞之聲,插入馬脖子中鐵槍在鐵鞭的猛烈打擊之下,猶如離弦之箭直接穿過馬脖子,帶著四濺的鮮血直接刺中楊思縉的咽喉。
鮮血從槍頭處流淌不止,與之前的馬血混在一起難以分清。楊思縉怔怔的看著對面的石忠,又垂目吃力的看了一眼刺入咽喉的鐵槍,最後帶著一臉的不甘摔下馬背。
楊思縉的死對於南詔兵的打擊不可謂不大,其麾下四萬南詔兵雖是群龍無首影響甚大,但是唐軍地步步緊逼也讓南詔兵有了魚死網破的決心。如此一來整個戰場的行事發生了轉變,南詔大軍不似之前那種任由屠殺,負隅頑抗之下唐軍也死傷無數。
這時梁州城上,陳浩又從旁邊拿過一面藍色的大旗,隨即在空中擺了三擺,最後將紅旗換下插上藍旗。李忶與李宏為了能夠及時執行陳浩的命令,自然時刻關注著梁州城上旗子的變化。見陳浩換上了藍色的旗子,二人心領神會的傳令諸軍放鬆圍困的口袋!
命令已經傳達,唐軍的所圍成的口袋慢慢的放鬆了圍剿。而正是因為如此,腹背受敵的段宗榜才得以護送酋龍脫離險境,帶著散亂不堪的大軍向後方退去。
城外唐軍的這一舉動,讓城樓上的節度副使孟秋生大為不解,於是凝望遠處戰場沉聲道:“大帥,如今我軍佔盡優勢,為何要讓兩位將軍放鬆口袋,如今放任他們離去恐怕後患無窮!”
對此陳浩只是冷冷一笑道:“孟將軍所言不錯,但是本帥不想做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如今劍南道幾十萬大軍盡歸塵土,而山南西道也僅餘一萬多兵馬,試問這十萬大軍在此戰之中若是大傷元氣,又有誰來守疆固土?”
孟秋生聽罷卻是微微一嘆,雖然他明知陳浩說的是實情,但是看著如此大好形勢,卻讓這群可惡的南蠻兵逃走,他的心裡著實有些不痛快。
石雄望著城外浩大的戰場,心情與孟秋生一樣,積鬱這麼久終於看到痛擊南蠻的時刻,卻是由於現實原因而不得不放南蠻兵離去,這讓他也實在有些窩火,最後有些患得患失道:“大帥所言甚是,放任離去雖有可惜,但也是形勢所需!如今我軍雖佔上風但後勢不足,此事須得徐徐圖之方為上策”
陳浩聽完石雄的話,心中卻暗自點了點頭,心道總算有一個明白人。方才讓你們出城對敵一個個都懼敵不敢出城,如今形勢大好,卻出來站著說話不腰疼!此次南詔十五萬大軍盡是精銳之兵,連你們鎮邊大軍都無法對抗,難道還指望這些未有經歷戰陣的朝廷之兵,在此戰之中滅了南詔雄師不成?
“哀兵必勝,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何況人乎?若是此時本帥不放鬆口袋,我軍傷亡將不計其數!為了一時之快,而致數萬將士生死於不顧,這難道就是為將之道嗎?”
陳浩一想到之前眾人畏首畏尾,心中難免有些不悅。雖然他們之前說的句句在理,但是陳浩豈能看不出這群老將已經心存膽怯。如今己方有了勝利之勢,卻出來說著無關痛癢的風涼話。
陳浩的一席話說得身後眾將一陣臉紅,尤其是孟秋生更是羞愧難當,最後十分懺愧的拱手道:“大帥教訓的是,末將知錯了!”
見孟秋生與一眾將領面露悔意,陳浩隨後聲音緩和道:“打仗難免會死人,但是能夠將死亡減至最少,那就是一種功德!一場戰役的勝負,不是看你能殲敵多少,而是看你能夠在戰勝對手之後,己方將士能夠倖存多少”
看著城外戰場屍橫遍野,陳浩卻是重重地嘆了口氣:“本帥之前早已說過,這十五萬南詔大軍葬身於大唐,絕對不會是一句空話”一更。by:89|10298840》
第547章 黑水河畔
第547章黑水河畔
梁州之南有一條河流,此刻河流名為黑水,至於此名有何出處卻不得而知,不過此河乃是漢江一個支流。黑水流經山南西道,距離梁州倒不是很遠。黑水河面甚寬足有一里之距,不過雖溝壑不淺,但是南方至開春以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