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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這個賬房先生,把咱們二十六路軍二十七師的衣服都穿身上了,還跟我楞充什麼二十九軍!”

“二十六路軍?”張松齡徹底傻了眼。他處心積慮繞了個大圈子,就是為了從老苟口中探聽一下此刻自己到底身處何地,卻萬萬沒想到居然探聽出來這樣一個結果。

這下徹底完蛋了,自己可能徹底跟二十九軍無緣了,總不能向救命恩人請辭,掉頭再繼續尋找二十九軍去吧!儘管心裡已經有所準備,想到自己終究與二十九軍失之交臂,張松齡還是覺得非常失落。

正沮喪間,又聽軍官老苟冷冷地問道:“怎麼,咱們二十六路軍,就這麼不入你的眼?都是國民革命軍,你總不能比南京那幫王八蛋還要狗眼看人低吧!”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張松齡收起混亂的思緒,尷尬地擺手,“我原來,原來只聽說過二十九軍打鬼子打得狠。沒,沒太聽說過二十六路軍!”

“咱們二十六路軍,從來就沒比他們二十九軍差過!”軍官老苟彷彿受了多大侮辱般,高聲強調,“從開戰到現在,他們二十九軍的陣地被日本人捅得像篩子般,咱們二十六路軍的陣地,卻未曾讓一個小鬼子踏上來!” (注1)

注1:七七事變之後,奉命支援北平的二十六路軍,在孫連仲的帶領下,主動推進到了良鄉一線,與日軍對峙。曾經戰績頗佳,但後來因為兩翼友軍的撤離,而不得不退守碼頭鎮、琉璃河一線。

第四章 旗正飄飄 (五 下)

近兩個月來,張松齡出於半與世隔絕狀態,對外邊的情況所知甚少,因此完全插不上話,只能豎起耳朵訕笑著傾聽。見到他那幅滿臉茫然的模樣,軍官老苟愈發怒不可遏,指著他的鼻子,繼續大聲數落道:“你以為那二十九軍是什麼好東西,當年在長城上拿大刀片子跟鬼子拼命的那群好漢子,早他孃的死絕了!如今剩下的全是一幫窩囊廢!七號日本鬼子炮轟的宛平,都到了十四號了,宋某人還跟小日本兒的參謀長在那眉來眼去。念在都是西北軍這一根苦藤上長出來的瓜的份上,老營長帶著咱們二十六路軍北上支援,他宋某人卻說怕日軍找到藉口擴大事態,硬是把咱們堵在了保定城裡!他奶奶的,日本鬼子找不到藉口就不擴大事態了?當年‘九一八事’變時,張小六子還躲在北平抱著女人大腿起膩呢,他的部下當時連一槍還都沒敢放呢,怎麼就讓日本人把東北軍的老窩給端了?!”

九一八事變時,張松齡年紀尚小,對事變的起因和經過都很迷糊。此番聽到軍官老苟算起舊賬,不由得聽了個目瞪口呆。在他心目中,東北軍當年即便再不爭氣,也是血戰之後,力有不逮才退入了長城。幾曾想到,當時的中**人,居然還蒙受了連一槍都沒敢放的奇恥大辱!。

四十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張學良當時沉迷於哪個女人懷抱,張松齡不知道。但是他卻能感覺到一個軍人的榮譽被踐踏,雖然身上的軍裝,他才正式穿上不到半天時間。

看了滿臉屈辱的他一眼,軍官老苟繼續大罵:“上月二十號,日本鬼子的軍隊再度炮擊宛平,弟兄們冒著鬼子的炮火死戰一晝夜,盼著宋哲元這個長官拿出點勇氣來,帶領大夥給鬼子當頭一擊。誰料第二天天亮,盼來的確是放棄宛平,把陣地交給地方保安隊的訊息。二十七號鬼子大舉進攻,他宋哲元除了一而再,再二三地發通電之外,沒做任何戰鬥部署調整。二十八號,小鬼子襲擊南苑,炮彈直接就落在了學兵營的頭頂上,瞄得那個準啊,就像事先演練過多少遍一般。可連那南苑學兵營的五千學生,連真槍都還沒摸到呢,就全做了日本人炮下之鬼了!你還想去二十九軍?你現在就是去了,除了被人當炮灰之外,還能幹得了什麼?!”

學兵營被日本鬼子全殲了!剎那間,如同被凍僵了般,張松齡全身上下的血液都不再流動。二十九軍學兵營,抗日學生軍,那是他曾經夢寐以求準備加入的隊伍,那是田青宇、韓秋和路明他們唱著歌要去的地方。沒想到,等待在那裡的,卻是絕望與死亡。

他又想起了彭學文對二十九軍的指責,與軍官老苟的話相互印證,令他無法再拒絕相信。而如果他當時不是被老軍師魏丁扣在了鐵血聯莊會,現在,恐怕真的像老苟說得那樣,早就成了日軍炮彈下的一具屍體了。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被誰所出賣!(注1)

“咱們二十六路軍,眼下有三十、三十一、二十七三個師,正逆著小鬼子的攻勢頂在良鄉。而他們二十九軍,前天剛剛撤離了北平,軍部如今就設在咱們背後八十多里的保定府。是跟著咱們二十六路軍一道向前頂,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