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路,從大路走!別戀戰,誰也不要回頭!”知道敵人的混亂狀態不可能持久,趙天龍強忍著替戰友報仇的**,扯開嗓子,大聲招呼。
差一點兒就殺紅了眼睛的游擊隊員們聞聽,揮動馬刀殺開一條血路,跟在趙天龍身後,飛一般與鬼子脫離接觸。
“開火,開火,朝著敵人的後背打,不要打戰馬,戰馬個頭太大,子彈無法立刻殺死它們!!”中隊長鈴木三郎從第一輛汽車的車廂中,伸出一顆缺了大半個耳朵的腦袋,大聲提醒。
已經被馬隊衝亂了套的鬼子兵們剎那間又找到了主心骨,紛紛半跪在地上,衝著游擊隊員們的背影扣動扳機。兩名隊員身上冒出血花,卻用最後的力氣抱緊戰馬的脖頸,堅持著不肯墜地。其他游擊隊員們則迅速將身體側到了馬腹處,藉著戰馬和馬蹄踏起的煙塵掩護,繼續向遠方撤離。
十二三秒的功夫,即便動作最快的鬼子兵,頂多也只打出了三發子彈。而戰馬卻已經馱著游擊隊員們跑出了兩百多米。光是憑藉肉眼,鬼子兵們已經很難再從淡綠色的煙塵中,瞄準單個的目標。不甘心追上草原土路,一邊罵罵咧咧跑著,一邊繼續胡亂開槍。
子彈拖著尖利的呼嘯聲,亂紛紛地在戰馬身邊掠過,卻已經很難起到作用。即便僥倖有一兩顆流彈打中了戰馬的屁股,傷勢卻不足以立刻致命。馬背上的游擊隊員們甩開金鐙,騰空而起,乾淨利落地跳上已經犧牲的戰友空下來的坐騎,遠離的速度絲毫不受影響。而受傷的戰馬因為害怕的緣故,也不肯輕易與馬群脫離。咬著牙跟在隊伍的最後邊,反而用身體形成了一道新的血肉屏障。
“機槍,用機槍!”也不知道是哪個鬼子兵喊了一嗓子,提醒同黨們自己這邊還有威力更大的武器。立刻,跑在路邊的鬼子們爭先恐後地跳上汽車,踩著陣亡者的屍骸,扶正歪把子重機槍,噴出一道道火蛇。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重機槍的射程雖然遠,隔著起七、八百米的距離,也很難命中奔跑中的目標,只是徒勞地在草原上掠起一道道青綠色的煙塵。見到此景,鬼子兵們愈發氣急敗壞,攥起拳頭,將駕駛室的鐵皮頂子敲得“咚咚!”作響,“開車,快開車。廢物,你嚇傻了麼?還是已經被手榴震壞了腦子!”“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先前憑藉駕駛室保護而逃過了一劫的鬼子司機向四周看了看,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聽從命令。按照軍中規矩,司機屬於技術兵種,最低軍銜也等同於伍長,普通士兵根本沒資格對他大呼小叫。
這個呆滯的動作,令汽車周圍的鬼子兵們愈發怒不可遏,拉開車門,就想將司機往車下拖。正在車廂內做緊急包紮的中隊長鈴木三郎見狀,趕緊大聲阻止,“住手,誰也不準胡鬧!把他拉下來,你們會開車麼?”
“呃!”被憤怒衝昏頭腦的鬼子兵們愣了愣,這才想起自己沒本事開走眼前的鐵玩意兒!但是他們心中的怒火卻不會因為上司的質問而平息,揮舞著胳膊,大聲抗議,“中國人馬上就跑遠了!他們只剩下十來個,為什麼不開車去追!”
“他們殺了我們那麼多夥伴,為什麼要放走他們?!”
“追上去,殺光他們,將中國人統統殺光!”聚在汽車周圍的鬼子兵越來越多,咆哮聲越來越狂躁。
鈴木三郎本人也非常不甘心讓中國騎兵就這樣從自己眼皮底下逃走,略作遲疑,旋即決定順水推舟,“小野君,開車追上去!不要讓中國人逃走!他們已經受傷了,跑不了太遠!”
“嗨依!”鬼子駕駛員不敢違抗一名中隊長的命令,大聲答應著,重新發動汽車引擎。趁著汽車還沒開始移動的機會,鈴木三郎想了想,又迅速發出數道命令,“第二小隊第一、二小分隊,上第一輛車。第三小分隊和三小隊第一小分隊,上第二輛汽車。把勇士們的遺體從汽車上抬下來放在路邊,留給輜重隊處理。山口小隊長,你迅速回去向川田大隊長彙報,就說今天不把中國騎兵消滅乾淨,我沒勇氣再見到他!”
“嗨依!”“嗨依!”“嗨依!”答應聲響成了一片。報仇心切的鬼子兵分頭執行命令,從汽車上丟下陣亡者的屍體,將機槍步槍重新於車廂板上架起,緊盯著游擊隊員們遠去的方向,發出一串串餓狼般的嚎叫,“啊啊啊!嗷嗷嗷”。
在鬼哭狼嚎聲中,兩輛被手榴彈燻得漆黑汽車,開始緩緩加速。碾過馬蹄留下的痕跡,壓平翠綠蔥蘢的野草,越開越快,越開越快,轉眼間,就將鬼子的大隊人馬甩在了身後。
“該死的鈴木少佐,一點基本的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