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著倒退!這一次吃了大虧,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下一回,他來的人會更多,不突破我們這條陣地他是決不罷休的,只要我們打的第六師團呼叫支援,將西側陣線的另外兩個師團也拉上來,那才是大動干戈的時候,現在,他們還沒有群起攻擊,我們還得等!”
參謀長點點頭,這個問題他也明白,總參的作戰目標,是將來襲的四個師團的日軍全部殲滅,而不是把他們打跑,因此,必須要將其所有力量吸引到以津浦路為核心的正面戰場,而後再以機步師的力量包抄剿滅,務必不令他們隨意的回竄平津拉長戰線。因此,從一開始,不管是炮擊還是空戰,甚至是他們的防禦作戰,都打得不利索,慢吞吞的,就是要營造一種後繼無力,隨時可以攻破的局面。面對一塊差一口就能啃下來的蛋糕,小鬼子不下嘴是不可能的!
戰場,陷入短暫的寂靜!守軍甚至沒有干涉日軍救援傷員的行為,冷漠的看著他們收拾掉那些肢體殘斷半死不
人,丟下數以千計的殘破屍體,積攢著下一次更加猛力量!
第六師團四個野戰醫院內,已經被傷兵填的滿滿地。谷壽夫的皮靴踏上去的時候,濺起來的是一片粘稠腥臭的血漬!鮮血,日本士兵流出的鮮血,已經浸透了這裡地每一寸土地,絕望與淒厲的氣息,遍佈醫院的每一個角落。
這輩子,谷壽夫沒見過這麼多地傷員!他接手第六師團以來,也從未想過有一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晝夜的時間內,連對方的第一道防線都沒有突破,就被其猛烈鬼祟的炮火打成這般悽慘,這不僅是他畢生的恥辱,更是從軍以來最大地危機!一支有著悠久輝煌歷史的常設師團,在支那這樣的敵人面前給弄得損兵折將慘敗當場,這足夠他切腹謝罪的了!
簡易手術床上,所有的醫生護士都在忙碌,他們取出彈片時發出的“叮噹”脆響接連不斷,沒多久就有一盤盤的浸透血水沾著脂肪、肌肉的鋼珠端出來,“嘩啦”一下倒在旁邊的一個大鐵像中。
谷壽夫皺著眉頭看過去,赫然發現這樣地鋼珠只怕已經有數千顆之多,並且還正在從手術室遠遠不斷的運出來,同時被拉出來的,是被截斷肢體、切除身體組織的傷病,他們悽慘絕望的嚎叫,令這裡陰風習習,如同地獄降臨!
很多人已經沒法救了!細小的鋼珠以不同角度穿進他們的身體之後,開始沿著不規則的路線四處亂鑽,表面上只留下一個個的小洞,內裡卻已經被攪得稀巴爛,想要找到那些鋼珠,除非把人都剮乾淨了,那好不如痛快的給他一刀!
即便是僥倖在手臂或者大腿上中了一兩個,卻也如同被子彈打中似地,全不似日軍裝備子彈的一槍兩眼,仍舊是在裡面亂竄,打中骨頭地,粉碎,除了截肢,沒有更好的辦法!
這麼多地優秀士兵,前一刻還都活蹦亂跳充滿了希望,現在卻不是血流乾死去,便是殘肢斷體徹底成了廢人,這一切,都是那些該死的、陰險地支那人,發明出來的這種卑劣的、毫無人道的武器!
“師團長閣下!這樣下去,我們的醫療物資會很快耗盡!而且會有很多士兵救助不及時死掉!必須要求其他部隊的醫療援助!”負責野戰醫院的今村大佐渾身浴血,冷靜的對谷壽夫說。
這樣的情景,是大本營作戰部怎麼都想不到的。在每個師團的配備野戰醫院中,準備的醫療設施和藥品都不足以支撐這樣大規模一次性出現的傷亡,特別是大量的截肢造成血漿的急劇消耗,抗生素和止疼藥、麻醉藥的供應大幅度下跌。儘管日本已經成為世界最大的毒販子,儘管他們掌握有最大的毒品種植和提煉工廠,卻也不能保證自己軍隊的嗎啡夠用!
“想盡一切辦法,必須保證士兵的生命,這是命令!物資的問題,我會解決!”谷壽夫狠狠的說著,扭頭走出去。
再呆下去,他會忍不住咆哮起來!這樣優秀計程車兵不應該就這樣輕易的離開戰場,更不應該在一切都還沒有成功的時候,倒在這些該死的小鋼珠上面!支那人,必須要付出代價!他們,必須要用百倍的鮮血來償還!
野戰醫院沖天的血腥氣令谷壽夫的神經幾乎崩斷,若不是極力壓制自己的心緒儀態,他幾乎要狂嘯!走出幾十米後,他突然死死的盯著坂井德太郎,低聲吼道:“你!帶著13聯隊,向南線陣地發起攻擊,不完全攻破,不許停止!支那人的重炮陣地就在那裡,去把他消滅掉!我會讓戰車大隊支援你!”
再看著,36旅團牛島滿少將,冷冷的說道:“接下來的進攻,將有騎兵聯隊和重炮部隊全面支援,不惜一切代價,拿下當面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