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只是屠殺,其結果反而更糟。
這是教訓,因此,楊浩不會重蹈覆轍,讓降兵去攻城送死,這與屠殺無異。如果是這樣,他楊浩又與張金稱、高士達等人何異?
為君者,不能容人,心胸狹窄,只能如歷史上的王世充一般,人才盡失。殺,固然是簡單,可是殺了之後的後果,可曾想過?只知道殺戮,不知道安撫,那是莽夫所為,項羽入關,大肆殺戮,於是秦人不滿,最終為劉邦所趁,歷經數十戰,遂取天下。自古只有剛柔並濟,才能長久治國,靠殺人靠威嚴治國,只能是一時,並不能長久。而治國猶如治軍,兩者有相同之處,迦樓羅王朱璨,就是一例,由此可知,這並不可行。
張金稱在清河被生啖,那是他罪大惡極,這樣的人就不能饒。而大多數的百姓,不過是為了活命,能饒就饒,不然隋末反賊多了,豈能殺盡?日後若是奪取關中、江南、巴蜀、荊襄,難不成在那些地方,和反賊扯上關係的百姓也要屠盡?事實上,大業末年,之所以大亂,明帝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作為大隋政權的繼承者,楊浩要負責,重新樹立大隋的形象,才能君民一心,國富民強;才能威震四方,蠻夷來賀。
所以,這些降兵,他不會讓他們去送死,更何況中原歷經戰亂,人口銳減,如果男丁死的太多,就算女子沒有損失,那又有什麼用?在楊浩的印象中,二戰之後,某國的男丁一直稀少,女人愁嫁。這數萬降兵,只要大鄭一滅,自然就會效忠大隋,畢竟王世充才立國兩年,哪能和大隋相比?只要既往不咎,善加安撫,自然是百姓安定,不復反心。
種種思緒,在楊浩的腦海中,只是一瞬,隨後他就笑著擺手,說著:“此事不必再提!”
話雖然是如此,可是這洛陽城,還是要攻克的。
凌敬瞧著楊浩,臉色微微一變,但是見他並不責怪,於是放下心。想了半響,就說:“陛下,鄭軍的巨型連弩雖然威力巨大,可是微臣料想這巨大弩箭必然是特製,恐怕不多,總會有用盡的時候。”
楊浩知道他還有下文,於是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陛下,微臣在鄉間種地之時,將近秋收的日子,為了防止麻雀等鳥類吃食,就會紮上稻草人,用來嚇唬麻雀,使它誤以為田間有人,不敢下來尋食!”凌敬卻是話鋒一轉,談起了他昔日在鄉間的事情。
雖然凌敬還沒有說完,可是楊浩卻是眉眼之間,露出了喜色,說著:“凌愛卿,你可是想要扎制草人,欺瞞鄭軍的弩箭?”
凌敬一愣,卻是回答道:“陛下英明!”
楊浩想了一想,覺得這個計策不錯,此時天已經黑了,扎制草人,鄭軍定然不能瞧出真假。不覺哈哈一笑,道:“凌愛卿,此計神妙,古有諸葛孔明草船借箭,今有凌愛卿草人騙弩!”
凌敬聞言,又是一愣,汗顏道:“陛下,諸葛武侯乃是名相,微臣才疏學淺,豈可比肩?”話說著,臉上卻是帶著淡淡的疑惑,他博覽群書,卻是不知道這諸葛孔明什麼時候草船借箭?
楊浩聽到他回答,也是一愣,隨即想到這話卻有不妥之處。那演義之中,多有虛幻,雖然諸葛武侯卻是人才,可是這草船借箭,的確是假。擊敗曹操,卻是東吳周瑜之功,也不知道美周郎若是看了演義,知道老羅將他寫的如此不堪,恐怕會從棺材裡跳出來,尋到老羅的祖先,將其斬殺了,以免其後人毀他名節。不過,美周郎能找到老羅的祖宗麼?
這種思緒一閃而過,楊浩卻是說著:“即刻下令,三軍扎制草人。”頓了一頓,又叫過親兵,吩咐著,讓他們趕往徐世勣、田瓚處,依此計而行。
隋軍暫時退卻,讓太子王玄應心中鬆了一口氣,此時天色已晚,按照他的猜想,隋軍應該不會攻城了,於是就吩咐著士兵嚴加防備,自己準備迴轉皇宮,瞧一瞧父親的傷勢。畢竟,他才是洛陽的主心骨啊!
就在他離開不久之後,張志瞧著北門外的隋軍,很是咬牙切齒。他是陳國公的女婿,說起來段達對他不薄,因此他十分的感恩。當他聽說岳父戰死,他的心中充滿了悲憤。可是,他雖然想要報仇,可是卻只能是無能為力,如今的情況,他自然是十分清楚的,陛下出動了數萬大軍,尚且在青陽宮大敗,現在就憑洛陽城中的一萬新兵,還能主動出擊嗎?
雖然知道事不可為,可是在張志的心中,還是燃燒著熊熊的復仇之火。
大部分計程車兵,趁著隋軍停止攻擊的時候,或坐或臥,恢復著體力,只有少部分計程車兵,在不停地巡視著,檢視隋軍的動向。張志緩緩的腳步,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