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麼時候,這幫龜孫子還想著錢!”陳孝閃不由怒火萬丈,平日裡軍中靠走私販鹽弄些錢,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不過大頭都讓麻吉幾個千戶撈去了。他們背靠海津鎮的都元帥,肆無忌憚地走私官鹽。甚至從高麗轉手江南的貨品。元軍水軍走私是常見的事情,從山東到遼陽,到處都是元軍水軍的走私船隊,他們不敢直接與江南接觸,都是透過高麗轉手,要不然短短數年間江南的貨品遍佈元廷控制區各地。而造成這種局面的最大推力便是金州和界河口的元廷水軍。
陳孝閏對這種事情也是心知肚明,但是這些人都是他得罪不起的,而且他待在元軍中主要出於個人報恩情結,其他人怎麼折騰他也難得去管了,可是麻吉等人為了私利不顧軍中安危,這就惱到了陳孝閏。
他稍一猜想便知道麻吉等人一接到通報便火燒火燎地趕到海邊,他們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保住船上不菲的貨品。緊急搬上岸是行不通的,明軍水師眼看著就逼上來了,火炮一發,人船皆毀,而且現在軍士們亂成一鍋粥,大敵當前誰願意冒著風險給你搬貨,只怕一上岸就找不到人了。麻吉等人在這方面倒也機靈,當即就想出了一斤。“萬全之計”打著與明軍水師決一死戰的旗號。迫使船上的官兵向外駛棄,然後擇機離開這斤,危險的地方。
“真是一群愚不可及的豬!為了一點私利就敢向大明水師牢去。”陳孝閱惱怒了一會後便不去管它了。那些人急著去找死,誰也攔不住他們。陳孝閏現在最頭痛的就是如何把一萬多水軍全撤下來,帶到安全的地方去,與五千步軍會合,再聽從吳士珍大人的調遣指揮。
突然,陳孝閏覺得一種異樣的感覺從遠處傳來,不由自主地向海面上張望去,而其他所有的人也感受到了這種感覺,他們紛紛揚起身來舉目張望,界河口驟然變得一片寂靜,顯得十分的詭異。
陳孝閏看著遠處的海面,上百艘黑色大船林立在陽光之下,它們顯的非常遙遠,好像就在天邊,但是又顯得非常近,船上的人似乎伸手便可觸及到界河口。陳孝閏感覺到,從這些沉寂地如同大山一般的海船上洋溢位一種東西,這種東西迅速地凝固了周圍的空氣,而且這種凝固正在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向自己這邊蔓延過來。
很快,陳孝閏覺得自己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連身邊剛才還在飄揚的旗幟就像是斷了氣一般搭拉在旗杆上一動不動。陳孝閏不僅覺得空氣凝固了,連天上投射下來的陽光也被凝固成一道道可以看得見的細線。他更覺得不僅是自己周圍空間的一切凝固,連正在流逝著的時間也凝固了,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失散多年、了無音訊的弟弟陳孝林、表弟全書林的臉不停地在閃動著,穿越著時間的限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無意中,陳孝閏的眼睛被遠處不停閃動的亮光刺了一下,那些閃光接二連三,就算是耀眼的陽光也無法使它們失毛在陳孝閏的眼裡。這些閃光就像是他們兄弟幾人小時候上山玩耍時,看到遠處天邊無數的閃電在無聲的閃動一般。
“不好!明軍開炮了!”當陳孝林、全書林年幼時的面孔剛在陳孝閒的心頭閃過時,他心裡一冷,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散開!全部散開!”元軍水師的上空迴響著陳孝閏竭新底裡的高吼聲。
陳孝閏的高吼像是刺破了一層隔膜一般,他的聲音網落音,一陣排山倒海般的轟鳴聲和呼嘯聲接蹬而至。巨大的聲音如同夏天裡的第一道颱風,撕碎了一切寂靜席捲而來,凝固的空氣在這一瞬間被點燃,巨大的衝擊波不但強勁地吹動著前面的一切障礙物,更讓每一寸的角落都在顫抖著。
陳孝閏看到數百發先後而至的炮彈在船隊中穿行著,那些炮彈就像是勤懇的鐵犁,在元水軍的木船上犁出了一道又一道由血肉和木屑組成的溝壑,而這些溝壑又隨即成了陳孝閏心中一道又一道的傷痕。
儘管陳孝閃知道這支水師是如何的積弱,但是這也耗費了他巨大的心血,也被寄予了巨大的期望。陳孝閒有時甚至奢望地想道,自己一手練出來的這支水師有一日與威名遠傳的大明水師海上相遇,自己的船隊超長髮揮,應該可以“體面”地全身而退。可是眼下殘酷的現實”,麻孝閱。紋個想法是堡不可及的夢想,與自只的水軍棵。”明水師是主宰大海的海神,在它的咆哮面前,自己的水軍毫無抵抗能力,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自己的下場不要過於悲慘。
不僅陳孝閏,所有在岸上和船上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聲勢所震撼,他們在這一刻都變成了第一次看到大海的山裡人,一種巨大的失落感從心裡湧起,原來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他們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