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但是對其的手段還是佩服的,從一個放牛娃、小和尚最後坐了天下,但是對其大搞家天下,為了鞏固自己和子孫的權力,不惜大殺功臣,大興八股理學很是反感。
正因為這種瞭解,劉浩然非常擔心他回到江南後,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利用自己的手段和人脈,四處拉攏人,最後給自己大鬧一番。尤其是現在自己正在和理學做鬥爭,迫使他們進行一些改變,以適應自己的需要。但是理學對於這種強迫的改變肯定是不會甘心的,而且他們也很清楚自己不會讓理學佔據絕對思想、文化統治地位。萬一他們與朱元璋臭味相投,視他為理學的大救星,勾結到一塊去了,那就麻煩了。自己憑藉絕對的軍事力量才勉強壓制住理學。到時理學擁有天下廣袤的文人基礎,再加上朱元璋動動手腳,聚集一個擁有一定軍事力量的小集團,兩者一結合,到時就麻煩。
俗話說,歷史名人不是等閒之輩,朱元璋在歷史上能夠坐天下,沒有兩把刷子如何成事?所以劉浩然才會如此擔憂。
不過劉基
卻是另外一番,他對朱元璋不熟悉,但是卻深知劉浩認為朱元璋就算是來了也鬥不過劉浩然多成為其手下一員大將,為淮西集團又增添一份力量。但是做為浙東學派首要人物,他又不希望朱元璋來。理學在他的點撥之下,上下已經基本同意進行一些改造,適用劉浩然的要求。
一旦改造完畢,理學一定會走向更興盛,而理學一派文人也會開始佔據江南廟堂竟它的龐大文人數量群擺在這裡,劉浩然再打壓,只要它糾正過來,不容不重用。
但是一旦理學派走上廟堂,首先要面對的是龐大的淮西集團,廟堂之爭就是如此,你要上來就一定有人要下去。所以理學派要想佔據優勢,必須要打掉淮西集團的氣焰。現在淮西集團已經被劉浩然人為地分成兩部分,最大力量的武將自成一派了,理學可以不去管它主要目標可以轉向李善長、汪廣洋等人。可是萬一這位野心勃勃的朱元璋回到江南,不安於做一個武夫,非要做人臣之極的宰輔,那麼恐怕又是一個勁敵。劉基知道通手下那麼多大將北伐西征,現在都了無音訊只有這個朱元璋以一師弱兵,居然在北元強大的壓力下一直堅持在商州,想來也應該有些手段。再說了,劉浩然說此人外表寬仁豪爽,內心深沉刻薄,這種簡直就是文人的剋星。被你表面迷住了為此人是個值得交往的豪傑,誰知人家背後給你來一槍人防不勝防。
退一步說,朱元璋是再正宗不過的淮西人旦入江南肯定會成為淮西集團一員武將,說來說去還是會成為李善長的間接支持者。為了給即將有轉機的理學派開路也希望朱元璋回來。
想到這裡,劉基便出言道:“從商州回襄陽,恐怕要經過南陽鄧縣一帶,那裡駐有元軍鐵重兵,恐出意外,我軍當好生安排迎接為是。”
劉浩然聽到這,猛然一驚,仔細一琢磨,劉基話裡的意思已經明白無異,南陽有元軍騎兵和好生安排是重點,難道他也不想朱元璋回來?他又不知道朱元璋的底細,難道只是迎奉自己,但是他又不是這種人,為何突然出了這麼一個計策來提醒自己?
劉浩然思來想去,突然想前幾日劉基與自己一起讀史書,“無意”中提到理學派已經同意對理義進行重新註釋,透露出理學派想妥協的意思。看來還是這個原因,理學派一旦妥協,自己肯定會大用,那麼劉基是想為理學派開路,剪除淮西派勢力。現在軍隊中高階將領的確以淮西派為主,但是中低層大部分卻是學院派加童子營派,這些人有的出自淮西,但是更可以說是“丞相派”,對自己忠誠度更高,而劉基也看清楚了,自己正在假借學院派和童子營派逐漸剷除淮西派在軍中的影響力和勢力。而朱元璋回來,卻是不折不扣的淮西派,他和他的屬下為淮西集團增加了一份力量,所以利益相關,劉基也不想朱元璋回來。
想明白這一,劉浩然不由暗自苦笑,自己的確有扶植江南派和理學派來制衡淮西派的想法,想不到朱元璋成了兩派鬥爭的第一個犧牲品,真是天意。可是自己為了一個前途並未確定的人就要下黑手嗎?難道朱元璋不能大用嗎?
思來想去,劉浩然還是得歷史上的朱元璋給自己的陰影太大了,而現在自己改變歷史看上去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是歷史的慣性是巨大的,為了少一些隱患和波折,必須要剷除一些不確定因素。想到這裡,劉浩然不由嘆息道,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這等不擇手段的人?與歷史上的朱元璋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難道改變歷史的代價就必須這麼沉重嗎?劉浩然不由有些恍惚了。馮國用咳嗽了幾聲才讓他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