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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如雲不由驚訝地問道,在一般人的眼裡,元廷還是很強大的。

“不是的,我們與元廷在北邊隔著劉太保和張士誠,他們想打還夠不著,南邊的元廷地方政權,能自保就不錯了,如何能撼動我江南?據大都密報,元帝詔中書參知政事布延布哈、治書侍御史李國鳳經略收復江南,而這兩位主現在還在福州待著,也不知道何時收復我江南?”劉浩然笑著說道,“現在我江南最大的外患是陳友諒,不過在為夫的策劃下,也不足為患。”

“那是江南出了叛逆?”薛如雲小心地猜疑著。原本薛如雲一點都不過問政事,但是自從她懷孕以後,似乎開始關心起來,雖然還沒有到插手政務的程度,但是這苗頭讓劉浩然頭痛不已。

“沒有,雖然江南各地還有流寇以及作亂的叛逆,但都是癬疥之疾,守備軍就能平定了,根本不到動用常備軍的地步。而且江南百姓歸心,百業興盛武臣屬又齊心協力,如何能有內患呢?”

“那相公擔憂什麼?”薛如雲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

“趕著我們頭上的韃虜容易,可惜趕走我們心目中的韃虜卻是件難事。”劉浩然嘆了口氣道,“今年我接連頌布了幾條律法,提高商賈地位,放開商貿流通,減少官府管制,可惜反對聲不絕於耳。”

“原來相公擔憂這個。前幾日父親與母親來探望妾身就提到此事。說江寧學堂因為相公這幾條律法議論紛紛。父親也埋怨了幾句現在雖然是國事艱難之時,需要商賈出錢出力,但是相公讓他們可以以賦稅得勳位,子弟可以入學堂做官,這也太放縱他們了。”

薛如雲小心地看了一眼劉浩然,發現他並不因此而變臉,於是繼續往下說道:“父親還相公限制各地衙門的權職,動不動要以按察司審判為準繩,這叫衙門以後如何去管理百姓,如何治理地方?”

劉浩然知道薛如雲所說的這件事情。按照他頌布的律法,地方官署的職權被大大削弱,平時只能管管收稅、維持地方治安,還有就是修路架橋,為商家工場開裝置案登記等等行政事務,而且很多事情不能直接去管理,必須透過按察司才能執行。例如,某家商家偷稅,地方關稅有司查到證據可以按照律法課以鉅額罰款,但是要想懲處此人,必須以偷稅罪向按察司訴訟,在按察司審理判決其有罪之後才能逮捕,加以懲戒。現在搞得江南百姓不知道哪一家是真正的官府了,反正都認為按察司的權力極大,幾乎凌駕於各地衙門之上了。

“無事不成方圓,治家治國都是一樣,沒有規矩是不行的,而國家的規矩就是律法。按察司是司法機構,就好像我們喜歡看的蹴鞠,地方官署衙門和百姓都是對立的兩方,一方要管,一方肯定怕管得不公道,那就必須要有一個裁判。要是這個裁判也是衙門,這如何保證公正?自然要由獨立的第三方來做裁判了。”劉浩然微笑著解釋道。

“相公這麼一我倒也理解了。這地方官署的權柄不能過重,否則必有弊端出現。所以相公以按察司制衡他們,按察司只管訴訟裁理,卻不能直接治民理政,所以權柄就是重了也不打緊。”薛如雲慢慢說著自己的想法。

劉浩然不由一驚,猛地回過頭去盯著薛如雲看,看來這女人聰明瞭也不是什麼好事,自己分權制衡居然被她猜中了幾分,不過她是站在維護自己君權的角度上來看待這一問題的。

薛如雲被劉浩然的直視嚇了一跳,不由忐忑不安地說道:“相公,是妾身說錯了嗎?”

“不,”劉浩然笑著摸了摸她隆起的小腹,搖了搖頭說道,“你說的很對,我如此部署,正有此意。說不定我將來還會把制定律法的權力也分出去。”

“相公,這如何使得?”薛如雲對劉浩然的話吃了一驚,在她看來,蹴鞠賽場上制定規則的人是最重要,他可以高高在上,控制比賽雙方和裁判,誰對誰錯最後還是由他說了算,現在劉浩然居然說要把這個權力交出去,這豈不是自己放權嗎?

“我並不是全部交出去,律法最後還是要以我的名義頌布。”劉浩然勸慰道,唉,想不到自己的老婆對權力這麼敏感,真不知道這個老婆是娶對了還是娶錯了,不過想想也是,任何一個有知識的女性身處在薛如雲這個位置,遲早都會對權力敏感的。

“俗話說君無戲言,我頌布的律法輕易不能修改不能錯。”由於是夫妻間的私話,劉浩然把自己擺在了君主的位置上,薛如雲也坦然接受了這一點,她和眾多江南民眾一樣,認為江南真正的君主就是劉浩然。

“可惜我不是聖人,怎麼能保證所制定的每一部律法都是萬無一失的。萬一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