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這番話讓張士德覺得他不像是江南和劉浩然派出地屬下,反而像是對劉浩然傾慕不已的地方義士。
“我會讓你說實話的,看你熬刑能熬得了多久!”張士德陰測測地說道。
“來吧,有什麼都往我身上使,老子要是皺一下眉頭就是狗孃養的,爺爺還是那句話,老子是劉丞相手下的好漢!”隨從是破罐子破摔,大大咧咧地答道。
張士德見問不出什麼話來,只得揮手讓親兵把隨從押下去,嚴加看管,到徐州城後再從長計議。
“知院大人,這賊子該不會真是江南派來的嗎?”親兵隊長縮著腦袋說道。今天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要是張士德受一點傷,張士誠還不得拿他剝皮點天燈。幸好張士德安然無恙,兇犯又被當場擒住。看張士德的意思又沒有深入追究的說法,親兵隊長便放下半顆心來,但是對於兇犯的出處,他還是趨向於江南。一來江南夠硬,張士德、張士誠誰都惹不起,二來江南歷來在張家地盤上是密探廣佈,無孔不入,兩相加,親兵隊長多少有些說辭不是。
“江南能派出這麼不知輕重的殺手來嗎?”張士德瞪了親兵隊長一眼。
親兵隊長的脖子縮得更低,心裡卻在嘀咕開了,看樣子的確不像是江南派出來的殺手。殺手被擒後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江南的好漢是最大的點,江南就算再強橫,派人刺殺一方諸侯大員這種事情肯定是矢口否認,推都來不及推,怎麼會派出這麼一個二百五殺手來?要知道,江南密探組織性、紀律性和縝密性是出了名的,張士誠、張士德張了幾次大網,也只撈到幾條外圍的小蝦米。
“那會是誰呢?”不但親兵隊長在想這件事,張士德也在想這件事情。江南是最有可能,陳友諒收拾了,方國珍不足為患,那麼劉浩然應該準備計劃收拾己家了,而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兄長屬下能征善戰的人不多,自己算是領軍人物。拔除自己,就為進攻兩淮掃清了障礙。可是殺手一番言行反而讓江南成為最不可能的。羅帖木兒?他上次在淮安伸手要糧食被自己給頂了回去,應該會忌恨在心。可是他殺了自己又如何,頂多是一洩私憤,他的地盤與兩淮還隔著一個察罕帖木兒,他殺了自己反而會便宜了察罕帖木兒。
劉福通,他所處的安豐正處於濠州的威脅之下,而且現在張家歸順了朝廷,正是他的死敵。可是他殺了自己有什麼好處,現在他和小明王正處於蟄伏時期,如果不是劉浩然還挺著他,誰還會給他面子,他在這個敏感時期怎麼會無緣無故去招惹一個大敵。而且就算劉福通殺了自己他又哪裡有實力進據兩淮,河南地元軍就已經壓得他喘不過起來了。
察罕帖木兒
是除了江南之外最大的嫌人,山東不日可定,那麼要求,他一定會南下江淮,拔除自己,可以極大的削減兄長的實力,減輕接管江淮的阻力,又可以嫁禍給江南,提起兩邊的仇恨和戰端。
是他,一定是他!張士德越想越對,可是過一會他又遲了,現在正是察罕帖木兒收復山東最關鍵的時刻,此時殺了自己,他就不怕萬一事敗,自己和兄長奮起反擊,使得他後院起火?或許他對山東局勢十拿九穩了,又或許他惱怒自己剋扣糧草,借殺自己威脅兄長,讓江淮更加賣力地為他籌集糧草。
張士德越想越迷糊,這事情的真真假假他實在看不出來了,或許真地只有從隨從殺手的嘴裡掏出一些東西后才能知道事情真相地一二。張士德按下心頭那些紛亂,當即修書一封,將今天的事情告訴兄長張士誠,並將自己的分析也寫在信中,矛頭直指現在最大的嫌察罕帖木兒。他擔心自己會遇上殺手,兄長那裡難保不會也伏有殺手,因此寫信去警告一二。
書信由親信之人上岸騎快馬先行一步了,張士德用過中飯,突然想起為自己負傷的那位親兵。
“銅和尚沒事,只是傷了右臂而已,並無大礙,現在正在船艙裡休息。”親兵隊長如實回報道。
張士德不由想起剛才那一幕,隨從殺手是橫下心要致自己於死地,匕離自己不過數尺之遙,要不是銅和尚捨身相救,雖然自己有把握避開致命要害,但是免不了還是要吃上一刀。
“我去看看他。”張士德說道。親兵隊長立即在前面帶路,張士德治軍有道,帶兵有方,待將士極為親善,所以也頗得軍心。
走下船艙,推開一扇門,只見那名親兵正躺在那裡,右臂上包著厚厚地一層布,臉色蒼白,看來傷勢不輕。
“知院大人,”看到張士德走進來,銅和尚掙扎著要起來,卻被張士德按住了,讓他坐在床上不要起身。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