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宗三不願意了,帶著兵馬把江陰城圍了起來,一副不殺朱英誓不罷休的架勢。城裡的州官們鬱悶了,你們兩人打就打吧,幹朝廷何事?不過朱英手裡有點兵,州官們不敢輕舉妄動,於是只好向行省稟報朱英又要反了,請上級指示。
元廷行省就派元帥觀孫前來彈壓,江宗三倒是識趣地撤兵了,但是觀元帥卻被朱英的糖衣炮彈擊倒了,接受了大批金銀財寶後任由他帶著家眷跑掉了。朱英渡江北上,向張士誠求援,願意以妻子兒女做抵押,借兵去報仇雪恨。
開始的時候張士誠還不是很願意南下,他的目光盯在兩淮最富庶的揚州身上,但是朱英累累提及江南是如何的富庶,地盤是如何的廣闊,錢糧是如何的多,女子是如何的美貌動人,頓時把張士誠的饞勁給勾起來了。
十一月,張士誠派他的弟弟張士德率高郵軍從通州渡江,一舉攻陷了常熟,把一隻手伸進了江南。這個時候的張士誠最是意氣風發,元廷丞相脫脫率數十萬大軍都沒有圍死他,自然認為這是天佑張家,既然有了老天爺的庇護,張士誠當然不客氣地把江南當成了自己的院子了,所以對於定遠軍攻陷鎮江,窺視江南的行為極為不滿,派人前來交涉,要求定遠軍退出鎮江,讓出江南富庶之地。
“大人是奉大宋皇帝聖旨治理江南的行省丞相,讓我們退出江南,置江南行省於何地?”李善長毫不客氣地率先開口道。
有了毫州這杆大旗,定遠軍上下倒也覺得腰硬了些,雖然心裡都知道自己的實力才是最大的依持,而毫州那位小明王鬼知道和宋徽宗有多少道彎的親戚關係,但是俗話說名不正則言不順,有了毫州大宋這張虎皮做大旗,眾人說話自然硬氣很多。
“張士誠自稱一系,與我們毫無干係,我們憑什麼賣他面子。”留守江寧的丁德興也是一肚子怨氣,本來就是,地盤誰打下來就歸誰,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我們要想發展,無非是向南、向西和向東。南邊多山地丘陵,出產不多,難以成為霸業之地。西邊是湖廣,徐壽輝等人在那裡經營數年,已經是根深蒂固,而且現在正是他們勢盛之時,我們就是拼全力也只能鬥個兩敗俱傷,最後便宜了元廷。算來算去只有向東,東邊的江浙行省已經被割為孤地,與元廷失去聯絡,正是我們用兵的好機會。”馮國用先分析了一番後說道。
“就是,張士誠想要江南,那他就憑本事來取。”丁德興接著叫道。
劉浩然一邊聽著一邊沉思著,根據他的歷史知識,朱元璋的戰略是先西后東,先打敗了西邊的陳友諒部,再回過頭來平定了張士誠。那麼意味著他白白地放棄了平江、湖州這麼一塊大肥肉,難道他的風格高尚到了這個地步。應該不可能,劉浩然想來想去,覺得老朱同志應該不是白求恩,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他攻陷江寧的時間比自己晚,等他在集慶站穩腳跟,張士誠已經佔領了平江、湖州等地,只好乾瞪眼了。
歷史上的事實與劉浩然的判斷相差不多,朱元璋是至正十六年中旬才佔據集慶,那個時候的張士誠已經佔領了常州、平江、湖州,大部分實力已經南下。朱元璋佔據江寧後立即向鎮江發起進攻,試圖染指東南,但是時機已晚。朱元璋與張士誠多次交戰,大多數都佔據了上風,但是卻無法把張士誠趕出去。加上後來陳友諒已經崛起,開始向東發展,朱元璋面臨兩線作戰,只好兩者選一,調頭先去打陳友諒。
而現在劉浩然幾乎提前了大半年佔據了江寧,在集慶站穩了腳跟。這時的張士誠也只是剛剛開始想染指東南,主力還在江北淮東一帶。其中的原因很簡單,朱元璋在歷史上純粹是瞎子黑夜裡摸路,一路上被人指點才走向攻陷集慶的路上來。而劉浩然從清澗山一戰,決心自立後就堅決地按照這條戰略執行下去,加上也有高人指點,就好比黑夜裡趕路,不但有手電筒,而且還知道路的方向,佔的便宜不是一點點。
不過劉浩然受歷史知識的約束,一直把西邊當成大敵,忽略了東邊,張士誠的使者卻剛好提醒了他。
劉浩然站起身來,走到江浙行省地圖前,這幅從江寧官署裡繳獲的地圖,加上劉浩然利用自己的地理知識改進後,已經相當完整了。東南是常州、平江(今蘇州)、嘉興、松江、湖州環太湖地區,經過數百年的開發,已經成為天下富庶之地,也是元廷的糧倉、衣倉和錢倉。這麼大的一個誘惑擺在面前,不去搶真是傻了。而且更重要的是這裡有出海口,做為穿越者,劉浩然當然知道擁有出海口的好處,海上貿易、強大的海軍,能極大地提高自己的實力。
再看看現在的形勢,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