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江南水師一換上開花彈之大變。
“什麼!你再說一遍!”陳友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暴怒地大叫道。
部將只得硬著頭再重複了一遍:“回陛下,江南水師射了一種妖異的炮彈,落在我軍巨舟的甲板上會爆炸,火光中飛濺出的鐵片讓我軍將士死傷慘重。”
正說著,前方又響起了一陣接連不斷的炮聲,依然是尖銳的呼嘯聲,但是沒過一會就是一陣奇怪的爆炸聲。陳友貴聽出來的,有點像江南水師曾經用過的手榴彈爆炸聲,但是聲響要大許多,想來威力也會大許多。陳友貴目睹過手榴彈地威力,那玩意在密集人群中簡直就是一件十分陰損的殺器(關鍵是手榴彈的破片大部分直奔人家的下半身),但是現在這聲勢是手榴彈的十幾倍,那威力就可想而知了。想到這裡,陳友貴不由臉色蒼白,江南水師的新式武器層出不窮,陳漢軍剛剛追上半個腳步,人家已經又拉遠了幾里地。
五輪開花彈打出去之後,廖永安肉痛不已,在望遠鏡裡看到效果差不多了,於是下令道:“換開花燃燒彈。”
開花燃燒彈是在開花彈的基礎上研出來,只是將火藥換成火藥、黃、砂糖、油脂和蒸餾過的高度酒精等混合物,這種彈殼很薄,彈內的火藥包很容易爆開它,但是裡面的易燃物就沒有那麼簡單了。不過由於製作工藝更加複雜,所以這次江南水師總共也只配了不到一千。要不是為了急於阻擋陳漢水師,廖永安還捨不得掏出來。
開花燃燒彈在呼嘯聲中落到了巨舟甲板上,過了幾秒鐘便砰地炸開。出乎漢軍將士們的意料,這次沒有如雨般的破彈片飛出,而是無數的火苗隨著爆炸飛濺而出。這火苗飛到哪裡那裡就被點燃,不一會就騰起熊熊大火。
十幾個因為受傷來不及躲閃的漢軍軍士被濺上十幾點火苗,還沒等他撲滅胸口上地火苗,腳上的火苗就已經騰起了大火,一會兒就由下而上地燒上來了。軍士慘叫著在甲板上不停的翻滾,但是卻無法撲滅身上地大火,反而把其它地方點燃了。
被那淒厲的慘叫聲一激靈,正在救火地漢軍軍士慌忙給他澆上一桶水,但是火勢只是弱了下去,卻沒有完全撲滅,甚至還有火苗浮在四處流開的水面上,不停地閃動著,把旁邊的軍士看得詫異不已。
最前面的幾艘巨舟很快就騰起了大火,火勢也越來越大,不一會就無法控制了。在遠處的陳友諒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巨舟不停地冒著黑煙,火焰從各個地方竄出,最後甚至從划槳口裡噴出,上面只看到數不清的人影在往江面上跳。
陳友諒的腦海裡不由想起採石磯的那場大火,那場幾乎將他全身由內而外都烤焦的大火,一時之間,陳友諒的眼睛裡一片火紅,無數的火船在亂竄,無數的慘叫在呼號,巨大的熱量無情地向他的面目撲來,幾乎燒掉了他的鼻子眉毛。
“陛下!”“兄長!”看到陳友諒的情景,近侍和陳友貴不由驚聲大呼道,終於將陳友諒從迷失中喚醒回來。
“前面損失如何?”陳友諒強打起精神問道。
“回陛下,巨舟起火之後,後續旁邊的船隻立即散開,所以受蔓延的不多,只有兩艘巨舟和十餘艘船隻被禍及了。”部將連忙稟報道。
陳友諒這才放下心裡,這點損失他還能承受,他還真怕江南水師又使出什麼新式妖器,一施展開就火燒連營,那就麻煩了。
過了一會,燃燒的巨舟出“轟”的一聲巨響,它在烈火中終於散架了,化成了江面上漂浮的無數碎片,但是這些碎片還在毫無休止的燃燒著。
“兄長,我看江南水師恐有後招,還是小心為妙。”經過剛才一番變故,陳友貴心裡不由泛起一陣莫名其妙的緊張感。江南水師的火器犀利不假,最關鍵的是統領水師的將領個個狡猾如狐,而且“心狠手辣”。前幾日陳漢水師的確獲得一些勝利,但是這些江南水師的將領們就此坐以待斃嗎?指不定他們又會想出什麼“毒計”來對付己軍。
“老五,我們就快打到蘄春了,江南水師自然會著急了。剛才一戰,應該是他們把壓箱底的傢伙都搬出來了。我估計這些利器也不多,要不然早就給我們用上了。如此一來,反而顯得他們膽怯無計了。”陳友諒強笑了一下,安慰自己的弟弟道。
真是這樣嗎?利器再厲害也只是死物,關鍵還在人身上。慈湖、採石礬大戰已經充分顯示出江南水師將領們的才幹,在劉浩然的調教下,他們就是一幫橫行大江的鱷魚。反觀自己,得力的水師將領非死即傷,剩下的寥寥無幾,而且還多半心中陰影不散,唯一靠得住的張定邊和張必先又必須去堅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