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說道,他跟程浩恩一樣,都是東北遷移過來的野女直,曾經十幾歲跟跟著明軍縱橫在漠北草原上,不知經歷了多少血戰和兇險,想不到在這個地方翻了船落了馬。
“我揮刀的時候,看到那娃娃好像自家的老大,一時恍惚了。”程浩恩艱難地吐著字,胸口隨著他的呼吸流出更多的血。
“你恍惚啥,這是戰場。”王萬三大哭道,上過戰場的人都知道,在你兒仇沾的戰場上,一個恍惚的結果就是被殺。”
“你個王賴頭哭個球喪,老子有兒有女,死就死球了。”程浩恩笑了笑,艱難地像是將一匹馬舉了起來。
“都營,這是咱出發前領的錢餉,想給娃和娃他娘從戰利品裡淘換些東西,請你,”程浩恩的話語越來越艱難了。
衛都營接過那一卷大明皇家銀行去年剛發行的紙幣,緊緊地捏在手裡。然後點頭道:“放心吧,我會交到你家人手裡的。”
“王賴頭,你跟咱家婆娘說,她改嫁咱不恨心,只求牽掛著那幾個。娃。他們沒爹了。可不集又沒娘了。”程浩恩擠出全身的力氣對同鄉王萬三說道。草原上苦寒,生活艱難,男人死了,孤兒寡婦的很難生活。因此一般都會改嫁。雖說現在日子好過了,但是要像中原理學那樣讓婦人守節是不可能的。程浩恩戰死,是烈士,官府會照顧他的兒女,保證讀完國民教育,找份填飽肚子的活。所以程浩恩只求自家老婆改嫁後不要將這幾個兒女忘記就好了。
“我記住了。”王萬三使勁地點著頭,淚水隨著他的頭甩落在地上。
“程麻子,程麻子。”這走向朝陽聞訊趕了過來,他流著眼淚撲到了跟前,“你狗日不準死,不準死。”
“老子有大名”程浩恩微笑著擠出很微弱的聲音道。
“程浩恩,你叫程浩恩!”向朝陽流著眼淚大聲吼道。
聽著這個聲音,程浩恩臉上的笑意很濃,但是氣息卻更微弱,終於。王萬三覺得自己手裡握著的那隻手像是失去連線的鏈球,悄然地在自己的手心裡滑落。
向朝陽大吼一聲,拔出馬刀。猛衝幾步,將那個一直蹲在地上的部落少年的頭顱一刀砍了下來。
衛都營走了過去,輕輕地拍了拍向朝陽的肩膀道:“好了,朝陽,放下吧,當我們殺人時,就應該想到某一天會被人殺。”
向朝陽身子一僵,很快便面目變得猙獰,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既然如此,那老子就多殺幾個”這樣才夠賺。”
就在同一時刻,百餘里外的也迷裡城,近五千騎兵將這座不大的城池圍得水洩不通,乙第三百零四騎兵團的統領何正效看了看前方,然後對旁邊的甲第三百一十六團統領馮存道說道:“馮上校,弟兄們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何正效和馮存道軍銜一樣,職位也一樣,只不過一個是武備軍,一個是正規陸軍,按照軍制,在出境作戰中,何正效當聽從馮存道的指揮。
“何上校,不著急,到嘴的鴨子我能讓它飛了。”說罷便轉向旁邊的工兵隊正問道,“計算出來了嗎?”
“報告上校,屬下已經計算好了。只需一百五十斤炸藥就可以將這北門炸塌,弄出一個大口子來。”
“那就好,炸藥要省著用,待會拆城時還要派上用場。”
“馮上樓,這也迷裡城要拆毀嗎?”
“是的何上校,這也迷裡城曾經是蒙古勒虜四大汗國都城之一,對我們又沒有什麼戰略意義,當然是拆掉。”
何正效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了。他屬下三個營,一個營由衛都營帶領去了也迷裡河以北和下游,自己帶了兩個營橫掃了也迷裡河中上游和南岸地區,原本只是打算進也迷裡城掠奪一番,卻沒有想到遇上了從吐魯番插過來的甲三百一十六騎兵團。既然馮上校說拆就拆唄,大明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不過依何正效個人揣測,這甲三百一十六騎兵團從哈密越境穿過來,到是隻奔摧毀也迷裡城來的。
一聲巨響,也迷裡城北門墩子在煙霧塵土中飛上了天,現場一片狼藉。也迷裡城雖然曾經是窩闊臺汗國都城,但是整個窩闊臺汗國是四大汗國最短命的,所以荒廢了數十年的也迷裡城早就敗落,裡面只有數千人,這還包括幾位貴族龐大的家眷和僕人團。
塵土還未落定,數千明軍騎兵便呼嘯著殺進也迷裡城,城內的守軍原本就士氣不高,加上突遭這雷霆一擊般的爆破,不少人都已經膽破,所以城內的喊殺聲並不大,而且很快便沉寂下去了。
將戰俘和財物押解出來後,馮存道便將這些戰利品交給乙三百零四騎兵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