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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那麼,為什麼我要離任?並不是因為我生病了,雖然報紙報道了這樣的傳聞。總統曾對他的助手說擔心我會自殺,就像杜魯門的第一任國防部長詹姆斯·V·福雷斯特爾那樣。從那時起,大家似乎都認為我已心力交瘁,而我並沒有如此。我的確感到有壓力,我與美國總統不和,我提出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我異常緊張,但我並沒有接受治療。除了偶爾吃幾片安眠藥片外,我沒有服用任何其它藥物,也從沒想到過自殺。

事實是,我得出了結論,並直截了當地告訴總統,在越南的任何軍事行動都不可能使我們達到目標,因此,我們應該透過談判尋求一個比較接近的政治目標。林登·B· 約翰遜總統不準備接受這個事實。對我們雙方來講,情況越來越清楚,我不會改變我的判斷,他也不會放棄他的看法,因此,必須做出某種決定。

很多朋友在當時和以後的一段時間裡都說我做錯了,他們認為我應該辭職,以表示對總統政策的抗議。在這裡,我要解釋為什麼我沒有這樣做。總統(除副總統以外)是政府行政機構中唯一的民選官員。他指定每一位內閣成員,內閣成員除總統外沒有自己的選民,因此,內閣成員對人民負有責任,內閣成員的權威和責任來自總統。但是,也存在這樣的事實,即由於內閣成員經常在公眾中露面,有些內閣成員會形成獨立於總統之外的權力。

從某個角度來講,我擁有了這樣的權力,一些人說,我應該透過辭職來使用這個權力,向總統的越南政策挑戰,為那些尋求改變這一政策的人帶個頭。

我認為,那將有違我對總統所負的責任和我擁護憲法的誓言。

我永遠不會忘記迪安·艾奇遜告訴我的事。迪安·艾奇遜說,三十年代初他在羅斯福任職期內做財政部副部長。當時,他發現自己無法接受總統的金融政策,因此他默默地辭職了。羅斯福曾對他說,他是他所知的唯一一位按憲法規定辭職的官員,我決不會忘記這個教訓。

簡單地說,儘管我與林登·B·約翰遜在越南問題上有巨大的分歧,我仍舊忠實於政府,忠實於他。我感覺到,他對我抱有同樣強烈的感情。此外,直到我離開的那一天,我仍舊相信我可以影響他的決定,因此,我認為我有責任留在我的崗位上。

在十一月二十九日到三個月後我離開五角大樓的這段日子裡,危機接踵而至。北越部隊攻打遠在南越西北角的溪山海軍基地;一九六八年一月二十三日,在朝鮮半島附近的公海上北朝鮮扣押了美國情報船普韋布洛號;一星期之後,越共對美國駐西貢的大使館進行了爆炸和進攻,發動了血腥的“春節攻勢”。

一九六八年二月二十七日,我進行了關於越南的最後一次公務活動。出於經濟、政治和道德的考慮,我拒絕了威廉·威斯特摩蘭重新提出的增加二十萬軍隊的要求。我的繼任者克拉克·克利福德後來批准了這一申請。

我離任的時間正在臨近,我給總統寫了下面這封信: 親愛的總統先生: 我找不到適當的詞句表達此刻我內心的情感,五十一個月前,您要我在您的內閣中任職。在我一生中從沒有任何時期曾帶給我這樣多的矛盾和鬥爭,也從未伴隨有這麼多的滿足。鬥爭將永無盡期,且不斷增強。而若沒有您在每一步都給予我全力的支援,我的滿足將會很少。

任何人都會為自己能在這屆政府中任職而感到驕傲。它在人權、健康以及教育等領域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進步。一百多年的疏忽自然不會在一夜之間得到糾正。但您排除阻力,推動和勸導這個國家進行了基本的改革。在未來的幾十年中,我們的子孫將從這些改革中獲益。我深知您為此在政治上和個人生活中付出的代價,我們這塊土地上的所有公民都受惠於您。

我將不說再見——因為您知道,只要您召喚,我會隨時響應。

您忠實的:鮑勃 一九六八年二月二十三日 瑪格麗特也給總統和總統夫人伯德寫了信,她收到了總統令人感動的回信,其中寫道: 這次分離使我們雙方都感到如此淒涼。你知道,如果要我等待一個“合適的時間” 和鮑勃分手的話,那就是大約二十四小時之前,我獨自離開了辦公室。從沒有任何人像你丈夫那樣令我如此欽佩和欣賞。你信中的許諾將使今後的日子呈現光明。雖然我們的生活將會從此改變,但是正如你所寫的那樣,伯德夫人和我將永遠不會改變我們對你們倆人的感情。這種感情會永駐於讚美和感激之中。

愛你們的:林登·B·約翰遜 二月二十九日總統為參加我的告別儀式來到了五角大樓,我們一起乘電梯去我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