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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軍師2》
第一章 平河之戰 (上)
初春時節,萬物萌蘇,在陣陣暖風的吹拂下,山野間的小草紛紛探出頭,苦熬了一冬的鳥兒在空中歡快的鳴叫著追逐著,田地裡,幾個農人正在辛勞的耕作。
“爺爺,爺爺,看我抓到了什麼。”一個梳著朝天辮的稚童高高揚著一隻小手,磕磕絆絆的跑向田間的一個老農。
老農直起身,用手捶打著痠麻的後腰,看到孫子跑來,乾枯、愁苦的臉上現出慈祥的笑容,一連聲道:“慢些慢些,別摔了,別摔了。”
稚童剛跑到老農身邊,還未及張開小手,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驚呼,老農抬頭望去,只見一個老婦就踉蹌著朝他們這裡邊跑邊喊:“官兵來了,官兵來了!”
稚童耳聰目明,指著遠處飄揚而來的旗幟興奮的說:“爺爺,爺爺,快看快看,是大隊人馬,阿爹來了,我要去找爹爹!”說著就要朝那邊跑,小孩子尚不曉得兵災之害,只知道阿爹被徵入伍,看見大隊官兵就想當然的認為爹爹必在其中。
老農急忙一把抓住他,連農具也不顧了,抱著孫子快步向村子跑,稚童用力掙扎著放聲大哭,“我要爹爹,放下我,我要去找爹爹,我要爹爹”
“小寶不哭,那是那是康國的軍隊,是來打咱們的,爹爹不在那裡。”老農不堪其負的喘著粗氣,腳步踉踉蹌蹌,邊跑邊驚慌的回頭望。
這時一個健壯的農婦跑上來,順手接過稚童,對老農道:“魯伯,把小寶給我!”
老農感激的對她點點頭,稚童不哭了,伏在農婦肩頭,兩隻淚眼仍不甘的望著遠處的軍馬,期盼著能找尋到爹爹的身影。
村莊在望,農婦回頭看了一眼,對氣喘吁吁的老農道:“咱們不是剛與康國結盟了嗎,怎麼好好的又打起來了,這日子真沒發過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老農停下來回過頭喘息著盯著遠方的揚塵,憤恨道:“都是畜生,諸侯征伐妄動干戈已屬不義,春種時節起兵違天悖理,唉,先祖遺訓無人遵從了。”
“還先祖呢,當今天子尚在,誰又肯聽他的了?!古法聖訓早就沒人當回事了,魯伯,還是趕快躲起來吧,保命要緊。”一個毛頭小子說著飛快的跑進了村莊。
魯伯對著他的背影瞪起了眼,隨即長長嘆了口氣,從婦人手中接過稚童,一邊走一邊慨嘆:“人心不古啊,天道不存啊!”
此地為趙、康兩國邊界地帶,連年的戰爭已讓本地民眾麻木了,村民們各自回家關門閉戶,僅此而已,並沒有逃進山林的舉動,反正家家都徒剩四壁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逃也逃厭了,躲也躲煩了,索性聽天由命了。
那支康國軍馬並沒有入村,沿著小道飛馳而過,前隊為首的將領是個四十多歲的紅臉將軍,他嘴唇緊閉,愁眉緊鎖,銅鈴般的虎目充滿憤怨,似乎一點也不想掩飾內心的不滿。聽到探馬回報,五里之外已是平河了。將軍重重的哼了一聲,揮手止住人馬,用低沉的聲音對身邊將領吩咐道:“原地紮營。”
一個副將皺眉建議道:“大人,還是選個隱蔽之所紮營吧,銅將軍可是這麼吩咐的”
那將軍吐了口唾沫,恨恨道:“他懂個屁!他要真懂行軍打仗就不會糊塗至此了,此乃邊疆重地,哪方不是密探遍地?他以為偷偷派支人馬就可算奇兵了,呸!我敢斷言,咱們離營不久趙國那邊就已得到訊息了,現在趙人多半已經佈下口袋等著我們去鑽,這個混賬哪裡是指揮打仗,簡直就是把咱們弟兄往虎口裡送!”
那偏將嚇得連連使眼色,低聲道:“大人小聲些吧,犯不著徒惹禍事。”
紅臉將軍冷笑一聲,道:“你當我們此去還有命回來嗎?到這個時候還怕什麼?要不是,唉!”他最終還是沒敢把心中的話說出口,自己此番赴死沒什麼,可畢竟還有家小,總不能牽連他們。
另一位年紀不過十七八的小將皺著眉道:“池大人,咱們此番進兵連克連捷,趙軍望風而逃,依末將看來,銅將軍派兵前分析的或許有些道理,趙人與西屏惡戰方休,這邊被抽調的兵力未及增補,說不定我們真能再下幾城呢。”
那被稱為池將軍的紅臉將軍乃康國定邊將軍池生,曾是老將軍華陽的帳下猛將,久戍邊疆,謀勇兼備,這二十出頭的小將不是別人,正是華陽的幼子華真,聽華真這樣說,池生慨嘆一聲,用長兄般慈愛的目光看著他道:“真兒啊,你雖兵書讀了不少,但尚未經歷多少戰陣,還未見識過真正的險惡,一定要記住,無論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