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我們這些新歸順享新政,你們這些舊臣民卻,哦,我知道了,你們那裡的政律應該和新政差不多吧,如此還能說的通。”
賀然皺眉道:“不是,比新政苛嚴的多,我先前也問過附近行新政區域的人,比較過的。”
“我還是不信,你說來聽聽。”老漢一個勁的搖頭。
賀然揀緊要的稅種及勞役與他作比較,聽老漢所講新政條款與規定基本不差,他放下了心。
老漢終於信了,詫異之下很是為他們鳴不平。
這時老婦把飯菜做好了,擺好後,有些難為情道:“讓你們久等了,農家沒什麼好飯菜招待幾位貴客,時刻匆忙又來不及再去準備,將就用些吧。”
三道菜品是青菜豆腐、醃菜、臘肉,賀然指了指那盤臘肉道:“很好了,還有肉可食。”
老漢道:“這是我那兩個犬子年前打來的一隻鹿,先前日子艱苦,打到獵物自己也捨不得吃,都要拿去換錢,如今拜新政之賜,好過了許多,也可留下自用一些了,來來來,快用飯吧。”
賀然吃了幾口飯,裝作漫不經心道:“我聽說新政還讓百姓自決民事,您老人家覺得這樣可好?這裡的事百姓可以自己做主嗎?”
老漢邊吃邊道:“開始鬧過一陣,大家還選了我這西鄰的老王頭當了村裡的主事,可沒多久又換成以前的千甫了,千家在上面有人,雖說改朝換代了,可人家依舊吃得開,這種事我們也沒什麼奢求,能到現在這地步已經很好了,平頭百姓當官本就是不靠譜的事。”
賀然放下筷子,問道:“周邊村子也這樣嗎?”
老漢看著他道:“我知道的都這樣,你莫不是還想著靠新政混個一官半職?”
賀然笑了笑,道:“這倒不是,可我這一路上問過的村莊大多都是民事自決的,這樣多好啊,不用看官家臉色受官家的氣。”
“此話當真?”老漢有些不信。
“絕無虛言。”
老漢想了想,隨後笑道:“我們已知足了,人不可太貪心,要能一直維持現狀就是天賜之福了,這些沒有就沒有吧。”
賀然心下暗自搖頭,看來東織城這邊的新政推行的很不力,民事自決一條乃新政之核心,如果不能深入人心,那用不了多久權貴們就會挾持著民眾走上先前的老路。
老漢見他忽然不說話了,挑起話頭道:“你們做生意的四處走動,又臨近王城,可曾有幸一睹軍師風采?聽說這新政是軍師力主的,我等真是感激不盡啊,小老兒若是能見到軍師一定要叩頭謝恩。”
賀然笑道:“見過見過,軍師和晚輩年紀相仿,個頭也差不多,笑呵呵的,說句不敬的話,我是一點也沒看出有軍師的樣子,新政之惠更該感謝的是大王才對,軍師所為不過是遵行王命罷了。”
老漢勉強笑了笑,沒說什麼,他這個年紀的人已經懂得什麼是謹慎了,既然這個年輕人似是對軍師不怎麼敬重,那就沒必要和他多說什麼了,擅議君王及國之重臣說不定還要招禍呢。
短暫的冷場後,老漢問道:“軍師真的如公子這般年紀?雖也聽人這麼說過,可我一直不信。”
鍾峆插話道:“我家公子說的一點不錯,那次我也看到了。”
老漢嘖嘖稱奇,看來他心裡還是不信。
賀然笑著說:“我們是在平城見到軍師的,他正在空場上給民眾講解新政,我們趕到時恰好說的就是民事自決一段,聽語氣軍師是很看重這個的,說民事自決是新政的重中之重。”
“哦?既然軍師說這是重中之重,那”老漢皺起了眉,下面的話沒有出口。
賀然揚了下眉道:“那就是東織城這邊的官員辦事不力了,是不是這個意思?”
老丈急急擺手道:“不不不,這種話可不是能亂講的,小老兒蝸居山野見識淺薄,不敢亂議官府的事,公子還是年輕啊,以後在外面千萬不可口無遮攔,因言獲罪的事情我可是見多了。”
“晚輩謹記老丈教誨。”賀然神色恭敬的說完,又道:“如今大王聖明,朝野清平,眾臣推新政也是不餘遺力,軍師更是提出要百姓監督官員勇於舉報不法貪官汙吏,竊以為我們這些百姓該說還是要說的,都怕因言獲罪那貪官汙吏何時能清除呢?朝廷派下的督查官員畢竟人數有限,又不熟悉當地情況,大家都不說話,貪官汙吏就可矇混過關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呵呵,不說這些了不說這些了。”老漢笑著讓菜。
賀然清楚百姓的觀念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改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