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然無奈的出了大帳,小菱跟在後面小聲叮囑道:“她還生氣呢,你可別惹了她,你是大丈夫,在女子面前吃點虧才顯得有肚量,別跟她一般見識哦。”她指的自然是蕭霄。
賀然笑著扭頭看了她一眼,道:“到正經時候你還是偏向她!”
小菱嘻嘻笑道:“我這也是為你好。”
進了大帳,蕭霄正一籌莫展的看著緊閉雙眸的明琴茶朵,看到他進來,什麼也沒說。
賀然對蕭霄笑了笑,道:“王駕請回避一下,小菱你也出去吧,我單獨跟她說幾句話。”
蕭霄依然什麼也沒說,起身朝外走去,小菱快步跟了出去,帳內只剩了女通譯。
賀然走到明琴茶朵身前,躬身施禮道:“多謝夫人,賀然拜謝了。”
明琴茶朵睜開眼,詫異的站起身避開道:“軍師這是何意啊?”
賀然請她坐下,嘆了口氣後自己也坐了下來,語氣真誠道:“夫人不惜自揭傷疤以證土安倫之卑鄙,使我們認清了這小人的真面目,不至日後再上他的當,此舉不啻挽救千萬將士性命,賀然理當拜謝。”
明琴茶朵悽苦的搖搖頭,道:“我只是恨透了他,不想讓他的偽善面目再矇蔽別人,沒想太多,至於軍師所言挽救萬千將士云云,實不敢當,我可沒那麼大功績,更不敢受軍師之禮。”
賀然淡淡一笑,道:“其實夫人在說出這些事情的時候就已抱定死志,不知是也不是?”
明琴茶朵沒有說話,默默的垂下了頭。
“王駕正因猜到了這一點,才心存愧疚,覺得是我們害的夫人不願再活了。”
明琴茶朵抬頭看了他一眼,道:“王駕是難得的好人,請她不必自責,就算沒有你們,我也是決意要死的,如果這一段不是被看守的緊不得機會,我早已自盡了。”
“我相信夫人的話。”賀然靜靜的看著她。
明琴茶朵望向他時,不由驚詫於他那嬰兒般純淨的眼神,她難以相信這麼大的人物居然還能保有這樣的眼神,這種由眼中袒露出的真城比賭咒發誓來的還要可信,她的內心突然產生了一陣感動,莫名的眼圈一紅有了想哭的慾望,心靈剎那的交流勝過千言萬語,經歷了六年暗不見天日的生活,這一刻她重新感受到了久違的真城與關愛,她本以為此生不會再得到這些了。
看到她久久的望著自己,賀然輕聲道:“我已撒下天羅地網,兩千餘馬賊一個都不會有活命的機會,夫人這段苦難的日子沒有人會知道,以往的苦難也不會外傳,王駕、我與這位通譯會守口如瓶,夫人若不放心,我們可在你面前立誓。”
明琴茶朵聽了這些話,剛剛緩和的面容又冷了下來,悽慘一笑,道:“不必了,多謝軍師,我活著已了無趣味,你們也不必多費心了。”
女通譯翻完這些話無奈的對賀然搖了搖頭。
賀然笑了笑,道:“決死之人是誰也勸不了的,人言,好死不如賴活,那是因為他心未死,心死之人無藥可醫,唯有死才可解脫,活著對他反倒是種折磨,對這樣的人不如放手成全了他。”
女通譯驚詫的看著他,賀然吩咐道:“一字不差的翻給她聽。”
第七十章 萬金買死(上)
明琴茶朵聽完,對賀然點點頭,道:“軍師真是通明之人,所言極是,多謝軍師能成全,我別無所求,懇賜一把利劍,讓我去清淨處尋個了結。”
賀然端起她面前的茶盞送到她面前,等她喝過,才開口道:“這個不用著急。”說著抽出佩劍放在她面前的几案上,“容我再說幾句話,夫人隨後就可拿此劍去了,我保證不會有人攔阻。”
“多謝,軍師有話請講。”
賀然悠然自得的給自己倒了一盞茶,一邊吹著浮沫一邊隨口道:“土安倫所作所為甚於禽獸,我想他是活不過明年的,夫人若想手刃此賊,我保證可讓你如願。”
明琴茶朵嘴角泛起冷笑,道:“如此惡人趓鞊大神會懲罰他的,我現在連他的名字都不願聽到,更別提見到他了,軍師若能替我殺了他,我在天上也會感念軍師的。”
賀然點點頭,道:“好,我一定替你殺了他。”
女通譯心下悽然,看來軍師是真的要讓這命苦的夫人自盡了,不由用乞求的目光望向他。
賀然喝了口茶,如拉家常般的笑道:“夫人還有什麼未了心願嗎?我或許可幫上忙。”
明琴茶朵搖搖頭,道:“世間再無牽掛了。”說到這裡她停了一下,用懇求的語氣接著道:“我族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