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售賣的草原服飾當然以皮毛製品為多,檔次差距極大,基本都是羊皮的,狐皮、狼皮、豹皮等製品亦偶爾可見,編織品樣式雖比較單一但色彩明麗奪目,搭配上草原特產的各色玉石製成的飾品及金珠銀片極具地域風情,蕭霄對這些甚是喜愛,只要是手工精美的就欣然購入,這裡的交易大多是以物易物為主,遇到花真金白銀的主顧賣主都十分歡喜。
賣主大多是自產自銷的牧民,要價很實在,即便是以販賣為生的買賣人也少有奸詐之輩,倒是幾個販賣中原物品的商販要價奇高,個個眼神中透著精明。
蕭霄此刻的購物慾比在宣定城時猶有過之,幾乎每個攤位都要駐足一會,歡喜的拿著各樣服飾在自己身上比量著,只要覺得合適就讓賀然付錢,沒走多遠原本說好在暗中保護的雲野與小菱就不得不現身出來拎包了。
賀然看到她買的大多是尺寸稍小些的衣物,猜到她應該是買給蘇夕瑤她們的,所以只要蕭霄拿起一件用眼神向他徵詢意見,他一概點頭,隨行女通譯不明內情,開始還好意提醒,見王駕只是笑笑,後來她也就不再多嘴了。
當來至一對少男少女的攤位前時,蕭霄見他二人多半是熱戀情人有意照顧他們的買賣,女孩身前只擺了兩套衣物,一套是新的另一套明顯是穿過的,蕭霄看了一下那套新的,儘管毫無出奇之處,還是毫不猶豫的買了下來,見賀然在隨手擺弄男子身前的一把彎刀,立即道:“買下吧。”
賀然不願掃她興致,一併付了錢,那對男女甚是高興,女孩託著那套半新的衣服眼神熱切道:“這個給點錢就行。”
蕭霄笑著搖搖頭,看到她胸前的烏木配飾很有特點,對女通譯道:“問問她掛在胸前的飾物賣不賣。”
那女孩聽了女通譯的詢問,用手撫摸著那配飾眼睛卻望向身邊的男子,那男子對她點點頭,伸手替她取下那配飾,遞到蕭霄手中。
“他們想讓咱們給個價格。”女通譯對蕭霄道。
蕭霄見他二人方才的神情已猜出這配飾多半對他們有特殊意義,這種東西都肯售賣顯然是急需用錢的,遂笑道:“三兩銀子吧。”
女通譯以為自己聽錯了,詫異的看著蕭霄道:“這東西連一錢銀子都不值啊!”
蕭霄含笑對她點點頭,示意自己心裡清楚,“三兩,問問他們賣不賣。”
女通譯無奈只得報了價。
那男子聽了這價格愣住了,情不自禁的用力抓住了女孩的手,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與女孩對視一眼後,見女孩輕輕搖搖頭,他對女孩點點頭,轉向蕭霄道:“這個不值這麼多的。”
女通譯很瞭解番人的樸實,對此並不感到驚訝,如實翻給蕭霄。
“告訴他們,我知道這是件很特殊的東西,我願意出這個價錢。”
賀然對女通譯道:“王駕要慷我之慨做善事,你就成全她吧。”
女通譯笑了,轉頭去向那對男女表明了蕭霄的意向。
那對男女激動且感激的對蕭霄施了禮,女孩親手為蕭霄把那配飾掛在脖子上,真城的說著什麼。
女通譯道:“她說,您是天下最美的女子,願趓鞊大神保佑您永遠像天上的雲燕一樣快活。”
蕭霄輕輕摸了摸女孩的臉頰,道:“你也很美,願你心想事成。”
女通譯剛翻譯完,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突然闖了過來,劈手就打那個男子,那男子似乎不敢還手,大聲爭辯著,那女孩則嚇得臉色發白惶恐無主的看著那漢子。
蕭霄皺起了眉,女通譯忙低聲道:“聽話語,這漢子是那男子的父親,他好像不願兒子與這女孩來往。”
聽說是家務事,蕭霄自知不好干涉了,滿心氣惱的看著那漢子把男子拉走了,女孩望著二人的背影不住的抹眼淚,顯得極其可憐。
等圍觀的人散去後,蕭霄仍不肯走,命女通譯細問詳情,一番交談過後,女通譯道:“他們倆的父輩是換馬兄弟,兩家關係甚好,就為他倆定下了親事,不想天降橫禍,女孩的父親在外經商時被殺了,貨物被洗劫一空因此欠下了許多債務,她母親難以承受這個打擊,一病不起,為了醫病又借了一些債,這男子倒是有情有義,經常從家裡拿錢接濟女孩一家,可男子的父親見她家債臺高築就想悔婚了,查知兒子的行為後再也不讓他碰家裡的錢了,放言,女方必須備足嫁妝二人才能成親,後日就是原定的喜日了,他二人四處借債,可仍湊不足男子父親索要的嫁妝,只得來此售賣自己的物品。”
蕭霄聽得怒火陡起,後悔剛才沒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