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這一手打入恰當其時,我想也該下在這裡了,進可落地生根分食左邊之地,退可呼應上邊取勢構建鐵壁銅牆。”
那位佳人望了一眼棋盤,含笑道:“未見得有那麼妙,依我看左移一路更好些。”
文士對著棋盤思索了一會,道:“再移一路太緩了,長公主恐怕就不會應戰了,只取下面實地就可以滿意了。”
佳人秀眉微揚,道:“長史這算是承認軍師局勢不利了?”
文士否認道:“不然,僅到中盤變化方生,談孰優孰劣為時尚早,再者,軍師歷來講究的謀定而後動於險中求勝,這一子落下後面必有雷霆手段。”
一部分圍觀著轟然叫好,另一部分則面露不屑,爭辯之聲隨之嘈雜而起。
很快,新的棋譜傳來,棋官掛上一子,文士與那絕代佳人就解說幾句,眾人聚精會神的注目傾聽。十幾手棋過後,黑子落地生根,但想要出頭卻是不易了。
這段棋譜的最後一手是黑棋在上面強勢的一斷,即便是棋力不高的人也能看出軍師這是放出了勝負手,勝敗全在此一舉了。
大家都緊張起來,暗自在心中推演著下面的程序,嘈雜聲小了很多。
“軍師終於動手了,一劍封喉,如被斷開白棋全面崩潰,上面這塊棋只能苦苦求活了。”文士一邊說一邊皺眉思索。
“困獸之鬥罷了,斷不開可就只能投子認輸了。”佳人神情顯得很輕鬆,接過棋官手中的長幹在棋盤上點指道:“白子在此關上一子就無憂了。”
這時下面忽然有人揚聲道:“這你可說錯了。”
眾人一驚,上面講棋的可是中書令大人啊,雖說這次圍棋大比講的是官民同樂不拘禮數,但如此直言其非也顯得有些不敬了,聽聲音還是個女子。
竹音循聲望去,見那女子頭遮面紗,因被人群遮擋著看不清服飾,但看到她身邊幾人頭上與眾不同的巾幘後,她暗自一驚,盯著那女子道:“尊駕可是來自康國?”
此時那女子身前的人紛紛讓開,她一邊向前走一邊道:“你何不再猜上一猜。”
竹音迎著她走去,笑道:“來自康國,精於棋道,在大庭廣眾之下又如此從容,除了林才女更無別人了。”
那女子除掉面紗,露出一張如花笑靨,緊走幾步盈盈而拜,道:“見過姐姐。”
竹音欣喜的扶起她,親暱的嗔怪道:“你怎麼不提前派人送個信來,也好讓我們準備一下,這不害我們失禮數嘛。”
林煙微微一笑,道:“在別人面前我還敢耍幾分倨傲,可在姐姐面前我哪敢有半點張揚,理該恭恭敬敬的才對,怎敢勞姐姐出迎。”
竹音笑著白了她一眼,親熱的拉起她的手,道:“此地不是講話所在,走,快隨我回府,大王知道你來了說不定會親來看望呢。”
林煙指了指棋盤道:“不,小妹嗜喜此道,這盤棋不看完是哪也不去的,如果不是在人群中氣味渾濁我就不出聲打擾你了。”
竹音只得依了她,道:“皆言才女痴而率性,果然不假,那好,既然你說我錯了,你來給大家講講吧。”
林煙推辭道:“哪有喧賓奪主的道理,我說了,就是想找個舒服的地方看棋。”
竹音把長幹遞到她手中,道:“你在康國也是開堂講過棋的,這也不算難為你,你我雖初見但我已略知你性情了,我一直忙於俗務對圍棋沒太多研究,這可是我易國巔峰之戰,配上你這才女的講解才算相得益彰。”說著替穿桶引薦道,“此乃軍師府的長史穿桶,他可稱是我們的頂尖高手了,剛剛惜敗於長公主手下,排位在五名之內。”
穿桶施禮謙遜道:“在才女面前小人何值一提,小人拜見才女。”
林煙淺淺的還了個禮,道:“方才聽大人講解已知大人棋道高深,有暇盼能得指教。”
林煙這一登場,圍觀民眾大呼過癮,今天算是來值了,能一睹竹音公主的風采已是眼福不淺了,突然又來了個才女林煙,天下四美同時見到了兩個,可不是誰都有此幸運的。群情興奮之下呼叫不絕,都喊著讓才女與中書令共同講解。
此二女都是周遊過列國的,對這樣的場面早已見慣,遂相視一笑,答應了大家的請求。
林煙手持長幹指向棋盤,過萬的觀眾立時安靜下來,隨著長乾的移動,銀鈴般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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