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然笑了笑,道:“蒙紗之時恐怕他就想好為順國效力了吧。”他很看不起那些又要當又要立牌坊的人。
“我與軍師所見相同,不過呵呵,世人皆贊其有忠有義,他的故事在順國廣為流傳,到底其人如何就不得而知了。”陳旻是想借此挑撥的,所以並未把紀嶺的事講全,其實紀嶺最初是寧死不願去見順德王的,順德王以其全族人性命相要挾又親自登門拜訪,紀嶺才蒙紗而出,見面後歷數順德王七宗不義,順德王坦而受之不但不加罪還接其回王城始終以上賓之禮待之,三年後紀嶺見順王確是仁德之君才答應為官效力的。
第十八章 射魄之弓(下)
賀然在自己居住的府邸見了齊覽,這位靖安伯是戴著面紗進來的,不過一見賀然立即就卸下了面紗,他顯然覺得這位易國軍師不會有順德王那樣的好性情,畢恭畢敬的執臣屬之禮參拜。
對於齊覽這種識趣的舉動,賀然尚算滿意,笑著讓其入席。這齊覽不足四十歲,身材魁梧,紫紅的面龐上有一道刀疤,獅鼻闊口鬚髮濃厚,本是赳赳男兒樣偏生了兩片薄嘴唇,一雙豹眼亦十分靈活,顯出其睿智的一面。
沒等賀然開口,他就解釋道:“齊覽戴面紗入見對軍師實屬不敬,請軍師寬宥,只因境內民心浮動,尚有許多頑愚之人不識大體,妄念來日能重歸順國,小臣不得不做些姿態,軍師乃明達之人,望體諒小臣苦處。”
賀然淡淡一笑,道:“不知你這姿態要作多久呢,是三月五月、一年半載、十年八年,還是一直就這麼作下去?”
齊覽被他那笑容弄得心中發虛,忙站起躬身道:“全憑軍師安排,小臣謹遵軍師吩咐。”
賀然冷下臉道:“你這姿態恐怕不止是給你的那些臣民看的吧,應該還想過陳旻這邊的臣民知道你這舉動後的心情吧?他這邊也是人心未穩,看來你志向不小啊。”
齊覽心中一顫,這年輕的軍師不但目光如炬且詞鋒也比他預料的要鋒利,值此時刻他不敢再存絲毫僥倖念頭更不敢再動絲毫心機,誠惶誠恐道:“小臣絕無此心,小臣早就聽聞軍師智冠天下,如何敢在軍師面前動這些歪心思呢,是小人作事糊塗,細想還真是軍師說的這個理,這面紗小臣再不敢戴了,請軍師恕罪。”
賀然哼了一聲,道:“你是真糊塗也好假糊塗也罷,這事就此過去了,我不想再追究,可日後如果再有這種事,你可要仔細了。”
齊覽直覺後背發涼,連聲道:“多謝軍師,多謝軍師,下次再不會有了,再不會有了。”
“坐下吧。”賀然等他坐下後,平靜道:“看的出來你是個明白人,那我就不費太多話了,你回去也準備立國吧,有易國扶持陳旻不敢動你,以後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齊覽急急起身連連施禮,喜難自抑道:“謝軍師!謝軍師!齊覽永記軍師大恩大德!”他是個明白人,早已看清了當前的形勢也猜到了易國想要用自己牽制陳旻的用意,儘管是被利用,但這對他而言卻是極大的喜事了,至少先有了偏安一方的機會,日後如何發展就看自己造化了,易國立國時不才只有三城嗎,自己現在可比那時的易國強多了。
“你無需謝我,這是大王之意,立國之期你自己掂量吧,我建議你一切從簡回去後就立刻準備,若與陳旻立國相隔不遠呢,大王這趟來了就可一併去你那邊看看,你可能也知道一些大王的性情,你如果另選日子,大王到時能不能來可就不好說了。”
“是是是,小臣明白,回去後立刻就準備,絕不會讓大王與軍師久等。”
“你境內那些頑愚之人不會礙事吧?”
齊覽面現尷尬,道:“小臣想辦法安撫他們就是。”
“那就好,我一會請襄國公過來,把你們之間的疆界劃分清楚,以後你們誰要是因邊界生事,那可就是打我的臉了。”
“不敢不敢!請軍師放心,小臣縱死亦不敢違拗軍師之意。”
“歲幣獻貢等事自有人與你詳細商談,這些我就不管了,大王寬仁厚德想來不會讓你為難,立國後你就安心治理地方吧,有什麼事大王自會替你主持公道。”
齊覽千恩萬謝後,賀然命人請陳旻前來,當著他二人的面依山河劃定了邊界,這只是大致的框子,具體邊界還要三方派人沿途仔細勘劃商議,這就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大事議定,齊覽急著回去準備立國事宜,賀然又勉勵訓導了他一番讓他回去了。
離了安都,齊覽一路快馬加鞭,直到進了自己疆域才放緩了馬步,同行的結義兄弟客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