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誠恐的遠接高迎了,這差距真是太大了。
無意間思及前塵,他不由輕輕嘆了口氣,這嘆息除了對親朋好友的思念更多的還是逃離苦海的那種輕鬆與慶幸,相比之下以前過的哪是人過的日子啊,這倒不是說自己身居高官過的才像個人,相反,他覺得藏賢谷那些百姓比他要安逸的多,那才是人過的日子,沒有什麼壓迫與不公,也不用太過忙碌,身邊的人都相親相愛互幫互助,不用擔心有人會坑害你,可以坦蕩的說話作事,只要不存噁心就永遠不用提心吊膽。
他身為軍師有種種無奈與辛勞,雖比不上谷民那麼安逸,但比之先前的自己也強了許多,至少不用事事都違心陪笑臉了,自尊心不用屢受摧殘了,沒有尊嚴活著也就沒有趣味了。
遠遠看到軍師的隊伍,陳旻急命奏樂,自己則率官員迎了上去。
走近後,看著這個lang蕩公子哥模樣的神奇軍師,陳旻心中又是驚奇又是感嘆,驚奇的是這名滿天下的軍師的形象神態與自己想象的差距太遠了,尤其那臉浮華的笑容,哪有半點高官重臣的樣子啊,感嘆的是易國真是個聚攏青年才俊的地方,先前一個年紀輕輕的時郎率兵橫掃千里已是讓大家開了眼,這個比時郎名聲更大風頭更勁的神奇軍師似乎比時郎還年輕,還有什麼比少年得志更令人豔羨的呢,人壽有限,他能享受的好日子可比別人多的多啊。
相見後,陳旻堅持執同僚之禮,賀然也不勉強,與他見過禮,注目打量了一下他,見陳旻五十許年紀,黃面黃須,五官比較出奇的是嘴,大且唇厚牙亂,身材比自己略高,一臉笑容顯得有些熱情過度但透著真摯與崇敬,一身絳紅華服把他那已顯肥胖的身子包裹出了幾分雍容富貴味道,畢竟之前也貴為國公,那份氣度還是有的,舉止雖略顯緊張但樣樣得體。
一番寒暄過後,陳旻把賀然引致專為迎接他而搭建的錦帳,飲過洗塵酒,他再次對賀然的到來表達了感謝與歡迎。對隨行的小公主亦是禮數甚周,他以後就與番邦為鄰了,搞好兩國關係自然是重中之重。
賀然最是厭煩這種場面應酬,此時笑著擺擺手道:“大王不必太客套了,我這人隨意慣了,禮數太多就覺不舒服了,哈哈,日後賀然如有失禮之處大王可不要怪罪啊。”
“軍師哪裡話來,哈哈,我早聽聞軍師是至情至性之人,一切儘管隨意儘管隨意,與軍師這樣的人相處真是件快事,陳旻若有招待不周之處也望軍師勿罪。”
“大王抬愛了,一切從簡就好,我此來呢,最主要的自然是恭賀大王立國登基,除此尚有一些小事要與大王商議,我們進城細談吧。”
陳旻連聲說好,出帳後賀然不登專為他準備的豪華車輿而是選擇了騎馬,這是他這幾年養成的習慣,到了一個新的地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觀察四下地形,典型的職業病。
陳旻與他並轡而行,熱情而細緻的回答著賀然提出的各種有關風土人情的話題。雖然賀然說過了一切從簡,可入城時還是接受了隆重且繁瑣的各項歡迎儀式,他知道這是陳旻精心準備的,人家一片好心不好讓他難堪,直至入宮,他才鬆了口氣,對陳旻道:“以後千萬別再弄這些了,一番折騰我都覺得累了。”
第十五章 初臨屬地 (下)
來至內殿,賀然讓陳旻揮退侍從後才開口道:“客氣話容後再講,我有幾件事想請大王恩准。”
陳旻故作不悅道:“軍師這麼說陳旻情何以堪啊,我自知非是什麼精明之人但還不至糊塗,心裡清楚能有今日全賴軍師所賜,這整個國家都是軍師送的,軍師有什麼吩咐儘管講出來就是,現在沒有外人,軍師可不要再稱大王了,陳旻可不敢當軍師這麼稱呼。”
賀然笑道:“這可不行,你終究是一國之君,別的禮數可不講,這個是萬萬亂不得的。”見陳旻還要堅持,他擺了擺手,“好了,這些就不必計較了,談正事要緊。”
陳旻知道再堅持反倒不好了,凝神道:“軍師請講。”
賀然看著他道:“番邦內亂一事想來你已知道了。”
“這一段我這邊太亂了,無暇太多顧及別人,不過倒是也有所耳聞,但所知不詳。”
賀然簡略的把所知對他講了一些,然後道:“番邦最終的倒向有多重要我想就是我不說大王也該清楚,其不管是倒向順國還是倒向趙國,我們都有亡國之憂。”
“是是是,軍師所言極是。”陳旻皺緊了眉頭。
“我這次參加完你的立國大典就要去幫番王平亂,這事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對別人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