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然看著他草繪的這一區域的地理圖,頭也不抬的問:“寺布,敵軍若要繞過我們駐地在最短時間內直抵格瓊會怎麼繞行?”
寺布毫不遲疑的答道:“向西走,三十里外就是一處山谷,那裡雖不及這裡寬闊但大軍還是可以通行了,這裡的守軍說大王已經派了一支三千人的兵馬去防守了。”
“再有呢?”
寺布手指地理圖,解說道:“再向西走許多地方都可通行,就是路更窄些,山路也不適合騎行,不過百里外就沒山了,那裡是也都勢力範圍了,往東山勢要高許多,一百多里之外才有可通行的峽谷,我想辛巖圖良不會走那邊的,因為過了山是數百里的泥沼之地,只有極少的地方可供行走,熟悉那片泥沼的牧民也不敢輕易走進去。”
賀然抬頭眼望天際沉默良久,東方鰲低聲道:“軍師,番人不擅攻堅,這裡地勢雖不甚險要,但有咱們這兩萬人足夠堅守了,軍師可連同番王率大軍到西面選其繞道必經之地設伏。”
賀然緩緩搖搖頭,道:“恐怕來不及了,再者番人雖不擅攻堅,趙人卻是擅長此道的,你不要忘了這一點,辛巖此來多半是有趙人兵馬相助的。”
“軍師估摸趙人會出多少兵?”東方鰲神情沉穩的問。
“不會太多,辛巖實力佔優,趙人沒必要讓自己人來拼命,使喚好番兵就行了,可有熟悉我們守城之法的趙將在旁指點就足夠麻煩了。”說著他望向遠山,“這裡林木不少,正好可以打造攻堅器械。”
“這事我正要跟軍師商量呢,我想放一把大火把林木都燒了,能燒多少是多少。”東方鰲建議道。
“燒吧,越早動手越好。”賀然贊同道。
寺布心疼的直咧嘴,草原之人甚是珍惜林木,聽說他們要把這一帶林木燒盡其心情可想而知,忍不住道:“這個這個能不能不燒啊。”
賀然指了指飄揚的旗子,道:“燒林一方面是讓敵軍取材不便,二來你看,現在是刮北風的季節,風向是吹向我們這邊的,這對我們極為不利,如果把這些林子留給敵軍來燒,那他們就可借濃煙遮蔽來襲了,辛巖想不到這點趙人是一定會想到的。這是你死我活的時刻,這點林木不值得可惜。”
東方鰲拍了拍寺布的肩頭,道:“林木燒了還能再長,小命沒了可就無法重生了,安排人手燒林去吧,你們要是下不去手就只管帶路吧,讓我們的人縱火。”
寺布無奈只得傳令手下的一千人去執行,東方鰲不放心,吩咐一員副將也領一千人同去。
賀然又沉默了一會,指著西北方向對寺佈道:“那邊地形你熟悉嗎?”
寺布點頭道:“很熟,軍師是想在那邊設伏?”
賀然點點頭,轉向東方鰲,“你重新調整一下部署,把替換過軍服的那兩千人抽調出來。”初聞順人與也都攻打襄國邊關時,他曾給陳旻出過主意,讓陳旻從易軍那裡替換下一兩千件軍服,讓襄軍穿上易軍的軍服去迷惑順人,陳旻取的是上限,足足換走了兩千件,他現在指的就是身著襄軍軍服的那些人。
東方鰲一時不解其意,口中答應著舉目朝那些人的駐地望了一眼。
賀然低聲對寺布吩咐道:“你從手下選一千人,我再給你一千人,向西北行進百里左右選個合適的地點隱藏起來,多派哨探探查,等辛巖大軍到這邊後你選個月黑之夜偷襲他的輜重後隊,當然你可相機行事,如果發現敵軍分散白天有適合的下手機會也可白天動手。
記住,殺敵多少並不重要,劫掠供大軍食用的牛羊才是重點,搶到後朝也都那邊跑,敵軍如大舉來追,你就捨棄牛羊快速逃逸,擺脫敵軍後繼續潛伏,選擇合適機會再如先前一樣出擊一次,然後就不要再打了。”
寺布聽的一頭霧水,對軍師的命令大為不解,既不以殺敵為重搶了牛羊又帶不回來,那自己去這一趟還有什麼用啊,難道僅僅就是起個騷擾作用?
東方鰲的眼睛卻亮了起來,一拍大腿“嘿”了一聲,露出一臉的讚佩。
賀然見他已猜透其中玄機了,笑道:“你要明白了不妨說出來為其解惑,再提點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
東方鰲笑道:“那我就猜上一猜,如說的不對請軍師指教。”
賀然微微一笑,悠閒的舉目望向遠方,這一神態足以表示對東方鰲的信任了。
東方鰲略作沉吟,對寺佈道:“此計最關鍵處是襄軍本就是順軍,他們給我們送來的這兩千件軍服就是順軍的軍服,現在局勢異常混亂,你帶這兩千人既有草原服飾又有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