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然輕輕“嗯”了一聲,道:“這是對的,接著往下講。”
“後來水師終於來了,回來之後小人立即去找石敬質問為何這麼遲才接我們渡河,石敬言道,有順軍水師巡河,不敢派船出去,又說其後有霧彌江無法行船。軍師,我派人日夜在河邊值守,從未見過一艘順軍戰船由此經過,有幾日雖有薄霧但絕沒到無法行船的地步,小人與他理論,他就就傳了軍師之命,解除了小人職務,把我把我押起來了。”說到這裡東方鰲滿腹委屈,虎目中又閃出淚光。
賀然收回目光,盯著他道:“你在路上逃脫是怎麼回事?”
東方鰲咬了下牙,硬收回了淚水,面帶恨意道:“小人的幾個親隨見我突然被押起來,猜到其間有蹊蹺,就暗中跟著押送人員在路上保護小人,他們夜晚偷聽到押送人員要在半路殺害我的密謀,遂動手殺了他們,把小人劫了出來,小人本想立刻跑去平城見軍師的,可想到這一帶都是石敬轄區,小人又是待罪之身,恐走不多遠就會遭擒,思來想去唯有冒險回自己軍營或許能夠保命,那些弟兄都知我是受冤枉的,幸虧他們庇護小人今日才才能得見軍師。”
賀然聽罷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輕輕的呼了口氣,看著他道:“現在誰掌中軍?”
“左塘!”
“帶我去見他。”賀然邊著喚鍾峆牽來自己戰馬。
“傳他來見軍師就是,軍師何必還親去呢。”東方鰲勸道。
賀然看著他道:“局勢緊急,不能耽擱,白河灣已落入順軍之手,這邊不容再出什麼亂子。”
“什麼?!白河灣失守了?”東方鰲聞言大驚,同時心裡也清楚,軍師把這麼重要的訊息告訴自己,那就是相信自己剛說的話了,“請軍師下令,小人這就率部去復奪白河灣!”
賀然搖搖頭,道:“你得跟我先去見石敬。”
東方鰲臉上閃過一絲悲傷,垂首道:“是,小人願去跟他對質。”
賀然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是不信你的話,一來這事太重大,必須當面對質清楚,二來,沿途守將都知道你在逃的事了,我又下令各處關隘緝捕你,就算我即刻取消先前之令,軍令也傳不了那麼快,所以你現在無法帶兵。”
東方鰲一直處於激動狀態,聽軍師這麼說才明白過來,道:“小人真是糊塗了,唉,小人現在這腦子也真是不適合統兵了。”
來至中軍駐紮之地,左塘等將領上前參拜,賀然對左塘道:“領兵速速趕往望龍城聽候變帥蘇明調遣,我會派人在前面為你們開路知會各地關口放行。”然後目光掃過眾人,用手點了兩個忠厚將領,“你們倆隨我走。”
處置了這裡的事情,賀然毫不耽擱帶著那三百軍卒直奔石敬所在的雙峽城而去。他現在知道蘇明那天要說的是什麼了,蘇明當時肯定就已經懷疑到東方鰲攻打聚仙山與石敬有關,他們都曾經在共國公帳下為將,二人彼此都很瞭解,蘇明是個謹慎的人,雖猜到了事情多半和石敬有關,可沒有真憑實據他不願多說什麼,只是提醒自己一定要給東方鰲辯解的機會。
第七十七章 妒火焚身 (中)
賀然能體諒蘇明,除了他謹慎的性情以外,這事情也的確太重大了,石敬與他地位相當都是邊關統帥,所負值責關係國家安危,他不能隨便向軍師提出對石敬的猜疑。
在眾將中,賀然與石敬的交往算是比較少的,因為這人不善言談又極愛臉面,別人對他言語稍有不敬就臉紅脖子粗的瞪眼,是個開不起玩笑的人,之所以委以重任一則是他是共國公帳下得力戰將,以前功績猶在蘇明之上,統兵打仗很有一套拿手本領。二則是從側面瞭解他的為人還不錯,並無什麼劣跡,雖與人偶有口角,但事後都能化解開不是銜仇記恨之人。
他這次為什麼要刁難東方鰲以致誤了這麼大的事呢?難道東方鰲言語得罪了他?就算是這樣他也應知道輕重不該用這種危及國家安危的事作為報復手段,那就是他真聽聞了順軍水師巡河的訊息以致不敢派船出去,可那也該給東方鰲送個信啊,東方鰲派了那麼多人過河去催,他沒有理由置之不理。如果說他被順人收買了,就更說不過去了,這無法解釋他後來為什麼又把東方鰲接了回來。
單獨問過被他叫來隨行的兩個忠厚將領後,可以確認東方鰲說的句句屬實,那問題只能是出在石敬身上了。賀然左思右想猜不透石敬到底為什麼這麼做,心裡倒有些生蘇明的氣了,他要是說出一些猜疑自己就不會這麼著急了。
賀然真的很著急,如果說孤身去阻擋那八千人的大軍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