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賀然還在暗自替他想辦法,白河灣之危如果能按自己預料的那樣不救自解,東方鰲這次違令造成的損失尚不算太大,或許可以找個藉口饒他一命,最多以後不再重用他就是了,全當是回報他救護暖玉夫人之恩了。
不想他竟敢惑軍譁變,那就絕沒什麼可說的了。這個時候賀然只能寄希望於自己的到來能震懾住那些跟隨東方鰲的將領,這個險必須去冒,否則易國不說就此完了也要被打回原形了,要想東山再起那是絕無可能了,天下形勢已不像先前了,趙國不會放過這個打壓易國的機會,順國更會瘋狂報復,易國最多能混成個趙國的看門狗,替趙國暫時抗衡著順國,趙國一旦不需要這隻狗了,那隨時可以把它弄死。
賀然不知道東方鰲用什麼言論蠱惑了下面將士,這絕非易事,因為這些將領大部都是從自己帳下走出去的,他能想到的是東方鰲有可能是回去後假傳自己軍令了,重新掌控軍隊後迅速用親信換下了那些將領,可這更非輕易能做到的。莫非他在這一年多時間裡已經把一些將領拉攏過去了?這支軍隊的新兵都是他訓練出來的,如果他有心為之要徹底掌控這支軍隊那倒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想到這裡賀然意識到此行的風險比先前預料的還要大,但他別無選擇了。
“軍師,前面就是崖城了,是不是宿於那裡。”隨軍嚮導指著左前方問道。
“不,再向戈牙城趕幾十里路,沒有城鎮歇腳就宿於野外。”賀然看都沒看他指的方向。
席群相視苦笑,這一天路趕下來他們這些擅騎馬的都覺得快被顛散架了了,可想軍師現在是個什麼狀態了。大家知道事情緊急都不敢勸軍師停下歇息,只得咬牙跟著軍師疾馳。
第二天未到正午,賀然趕到了戈牙城,這不過是個只有幾百戶居民的小城也沒多少軍卒把守,但卻是東方鰲去往望龍城的必經之路。
城守聽聞軍師到這裡來了,驚得帶著十來名官吏急急跑來拜見。
賀然讓這些官員各歸值守不要聲張他到這裡的事,命城守關閉了北門,然後在府衙內梳洗了一下,吩咐兩個親隨登上城樓瞭望,一旦發現有大軍過來立即回報。他略略吃了點東西后就找了張床榻閉目養起神來。
第七十五章 虛驚一場 (下)
他躺下也就一頓飯工夫,派出的親隨就發現了滾滾征塵朝這邊而來。賀然聞報後坐起身靜靜的坐了一會,然後下榻面色沉靜的走了出去。
未來到北門就已能聽到外面人喊馬嘶之聲,守城將領得到關閉城門的命令時就緊張萬分了,只當有敵兵來襲,看到滾滾征塵嚇得臉都白了,急忙派人去給城守報信,等看清他們打的是自己一方旗號時才鬆了口氣,可很快他的心就又提起來了,這支人馬竟然擺開了攻城陣勢。
來的雖只是先頭部隊,但也有三千之眾,戈牙城全城守軍不過兩百,這北城更只有四十幾人。看著下面訓練有素的威武之師,守城將領腿都發顫了,這時一位銀盔銀甲手持長槍的武將躍馬出陣,朝城上高聲喊道:“你們為何關了城門?我們奉軍師之命前往望龍城,快快開城!”
守城將領喊道:“將軍,是我家城守下令關的城門,請將軍稍候,小人已派人去請城守了。”
“胡鬧!大白天的關什麼城門?!快快開啟,誤了軍機你們擔當的起嗎?”城下將領不耐煩的厲喝。
“小人真做不了主啊,請將軍多侯片刻,城守大人馬上就到了。”守城將領急的直跺腳,不住回頭張望,終於看到城守時他急急的向城下喊道:“城守大人來了,城守大人正在登城!”再回頭時才注意到城守前面走著一個錦衣青年,那青年不過二十七八年紀,臉色那叫一個平靜,腳步那叫一個穩當,一步一個臺階的猶如是閒來登城觀賞風景的公子哥。守將氣的差點跑過去一腳把他踹下去,可看到後面緊隨的一群精悍無比的侍衛時,他明白了,這人絕非尋常之人,城守大人不是被擋住了路而是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雖然看出這青年大有來頭,可守將還是急的恨不能把他一把提上來,這都什麼時候了,虧他還能走得這麼穩當,難道聽不到外面戰馬嘶鳴嗎?
“將軍,城守大人這就上來了,就還差幾步了!”守將真怕下面大軍等不及,又對那人喊了一聲,這才扭回頭繼續看那位爺慢條斯理的往上走,青年每登上一級臺階他的嘴角就咧一下。
還差幾級臺階的時候,那青年居然停住了。守將用力跺了下腳,嘴裡“嘿”了一聲,焦急的望向城守,城守只是對他搖搖頭什麼都沒敢說。只見那青年對身後侍衛揮揮手,兩名侍衛快步走上城樓,